他们就不来找您吗?您以为马莱斯卡尔就放弃您了吗?他眼下正在寻找您的踪迹。他会一直追到这座圣母马利亚修道院来。如果像我推测的,您在这里有过几年幸福的童年生活的话,他应该能了解到,因此会追来的。”
他说得很平静,很肯定,使姑娘感受很深。她仍然喃喃地说:“走吧……”
但是声音很轻,轻得他几乎没有听清。
“好,”他说,“但我明天再来,同一时刻。我每天都来等您。我们需要谈谈。嗬!我不会勾起您的痛苦,让您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夜。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保持沉默。我不需要知道什么,真相会慢慢显露。不过,我会向您提一些别的问题。您一定要回答。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您可以走了,您会考虑的,对吗?但是,请不要再担心了,请习惯这种想法:危险关头,我总会赶来相救的。因此永远不要绝望。”
她走了,一句话也没说,连头也没点一下。拉乌尔目送她走下一层层土台。回到椴树夹道的小径上。等到看不见她以后,他拾起几朵掉在地上的花。
他发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后,就打趣道:“见鬼!事情又当真了。难道……唉,唉,亚森·罗平老伙计,控制点感情吧。”
他从护墙缺口出去,划船过了水潭,在森林里散了一会儿步,把花一朵朵扔掉,好像它们无足轻重似的。可是,碧眼女郎的影子却总是浮现在他眼前。
第二天,他又登上土台。奥蕾莉没有来。以后两天也没有来。可是,第四天,她又拨开枝叶来了。他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噢!”他激动地说,“是您……是您……”看到她的神态,他明白自己不能走上前去,也不能说一句会吓着她的话。她仍跟第一天一样,像一个因被对手控制而反抗,因得了对手的好处而憎恶他的人。
不过,她的声音没有上次生硬。她微微侧着头,说道:“我本不该来。在圣母马利亚修道院的修女们看来,在我那些恩人看来,这不好。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谢谢您……应该帮助您……而且……”她又加上一句,“我怕……是的,您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让我怕。您问吧……我会回答。”
“什么都可以问吗?”他问道。
“不!”她惊慌地说,“……不要问博库尔火车站那一夜的事……问其他事……几句就完了,是吗?您想知道什么呢?”拉乌尔考虑了一下。问题很难提,因为所有的问题最终都是为了弄清姑娘拒绝谈的事情。
他开始问了。
“首先,您叫什么名字?”
“奥蕾莉……奥蕾莉·达斯特。”
“为什么又叫莱奥尼德·巴利?化名吗?”
“莱奥尼德·巴利是另一个人。她身体不适,留在尼斯了。我跟她的戏班子一起从尼斯到马赛。戏班子里我有一个熟人。因为去年冬天我在一次票友活动中演过韦萝妮克,他们就求我代替莱奥尼德·巴利演一个晚上。他们那样急,那样为难,我应当帮他们这个忙。我们通知了图卢兹剧院的经理,他在最后一分钟决定不另行通知,就打莱奥尼德·巴利的牌子。”拉乌尔说:“您不是演员……我更希望是这样……我更愿意您只是圣母马利亚修道院的一个美丽的寄宿生。”
她皱了皱眉头。
“接着问吧。”
他立刻接下去:“那天在奥斯曼大马路糕点铺门口举起手杖打马莱斯卡尔的人,是您父亲吧?”
“是我继父。”
“他叫什么名字?”
“布莱雅克。”
“布莱雅克?”
“是的,内政部司法局局长。”
“因此,是马莱斯卡尔的上司?”
“是的。他们两人一直唱对台戏。马莱斯卡尔得到部长支持,企图取代我继父;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