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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墙头。还是在那个位置,一个男人头,没戴帽子……一头乱蓬蓬的黑发……长相俗气……一闪就不见了。是留在小街上瞭望的第三个同谋吗?

    那一男一女走过小土丘,在通向小木门和铁栅栏门的两条路的交叉点停下来。这时,吉约默向房子跑去,把姑娘留在原处。拉乌尔离她最多有五十步远,贪婪地看着她,心想,此刻,另一个人的目光,就是躲在墙外的那个人的目光,也一定透过虫蛀小木门的缝隙看着她。怎么办呢?要告诉她吗?

    像在博库尔车站那样,把她带走,使她避免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危险?不过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他想看个究竟。形势如此错综复杂,刀来剑往,你攻我守,几方力量搅在一起厮杀,把他看得眼花缭乱。他希望能从这团乱麻中理出一条线来,引着他在一定的时候,选定一条路,不再因为怜悯或报仇而盲目行动。这期间,碧眼女郎靠在一棵树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哨子。如果发生紧急情况,她大概就吹哨子报警。她肯定不小于二十岁,但那张孩子气的脸让拉乌尔吃惊。她的草帽边有点翘,里面的头发像金属环一样闪光,在脑后形成一圈欢快的光环。过了一些时候,拉乌尔突然听到铁栅门吱嘎一响,就看到一个平民妇女哼着小曲从土丘那边走来,手提一篮衣服,向房子走去。碧眼姑娘也听到了声音;她身体晃了一下,顺着树干滑下去,伏在地上。洗衣妇继续朝前走着,没有注意到倒在路口灌木丛后面的身影。

    可怕的时刻来了。正在行窃的吉约默若是被她撞见会怎么办?可是,事情叫人意想不到:洗衣妇是从便门进屋的;她的身影刚消失,吉约默就挟着一个报纸裹着的、形状很像提琴盒的包裹走了出来。因此,两个人没有碰面。

    这一切,隐藏在树下的女郎没有看到。当她的同伙悄悄地踏着草走过来时,她脸上十分恐慌,那晚在博库尔,杀了贝克菲尔德小姐和两个男人之后,她就是这样一副面容。拉乌尔恨透了她。她简短地把情况说了,这使吉约默得知刚才所冒的危险。他也摇晃了一下。他们蹒跚着从土丘走过的时候,都面色苍白,惊恐不安。

    “是的,是的,”拉乌尔心想,充满了蔑视,“如果马莱斯卡尔或他的手下在外面埋伏,那就太好了!但愿他们把他俩抓起来!关进监狱!”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与拉乌尔预料的相反,使他不得不打乱计划,至少是没作考虑就行动了。在离木门,也就是说在离可能有埋伏的地方二十步远的地点,刚才从墙上探头的那个人,从路旁的荆棘丛中跳出来,一拳打在吉约默的下巴上,打得他动弹不得,然后像夹包裹似的,挟起姑娘,拾起提琴盒,便大步飞跑穿过橄榄树林,朝与房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拉乌尔立刻冲过去。那人肩宽背阔,身轻如燕,跑得非常快,连头也不回,似乎坚信无人能阻止他达到目的。就这样,他穿过一个种着柠檬树的院子。院子地势较高,一直伸到一个山岬角。这里的墙最多有一米高,外面大概是一段路堤。到了那里,他抓住姑娘的两只手腕,把她从墙上放到外面。

    接着,他把提琴扔过墙,自己也跳了出去。

    “好!”拉乌尔心想,“他大概把汽车藏在花园外面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再走过去爬上墙头窥探;劫持这位小姐之后,他回到老地方,把一动不动、毫无抵抗的姑娘扔上车。”拉乌尔走过去,发现自己果然估计对了,一辆敞篷汽车停在那里。

    汽车立即出发。只摇了两圈手柄……那人就爬上司机座,很快把车开动了。

    一路上颠簸不止,因为路面有许多石子。发动机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轰鸣着。拉乌尔跳下墙,轻而易举地追上汽车,跨过车顶篷,躺到后座前,前座背上披挂的一件大衣将他遮住了。那劫持者没有回头,加上马达发动困难,噪音很大,爬车的声音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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