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向车站走去。他准备骑警察的马去追强盗,决心将他们缉拿归案。他刚才就发现骑警队的三匹马拴在一个敞棚底下。有一个警察在前面守着。他走到那儿,看到警察在一盏提灯下睡着了。
拉乌尔拿出刀子,准备割断一匹马的缰绳,但没有这样做,而是极其小心地割断了三匹马鞍的肚带和马笼头上的皮带。这样,他们就是发现碧眼女郎失踪了,也不可能去追。“我想干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拉乌尔往原先的包厢走,寻思道,“我恨那个坏女人,只有把她交给司法当局,实现我的复仇誓言,我才高兴。可是,我刚才却努力救了她。这是什么道理?”答案他非常清楚。既然这姑娘长了一双碧眼,就让他如此关心,那么他抱过她那绵软的身体,吻过她的嘴唇之后,又怎么会不去保护她呢?难道能把自己吻过嘴的女人交出去吗?就算她是杀人凶手,但她毕竟在他的爱抚下颤抖过,因此,他明白,以后,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对他来说,今夜这热烈的亲吻将支配这场惨剧,支配他的本能,或更确切地说支配他的理智促使他下的决心。
为此,他应该与马莱斯卡尔重新接触,了解他的调查结果,了解康斯坦丝·贝克菲尔德本人以及她所托付的那个小包的情况。两个钟头以后,马莱斯卡尔精疲力尽,倒在拉乌尔对面的长椅上。拉乌尔正在安静地等他,这时装出惊醒的样子,一跃而起,把灯打开。见到他的脸变了样,头发乱了,胡子也倒下来了,不由得叫道:“您怎么了,特派员先生?都认不出来了!”马莱斯卡尔结结巴巴地说:“您不知道吗?没听到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您给我关上门之后,我什么也没听到。”
“跑了!”
“谁?”
“杀人凶手!”
“那就是说本来抓住了?”
“是的。”
“两个人中的哪个?”
“女的。”
“真有个女的?”
“是的。”
“没人看守?”
“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看守的是草包。”
拉乌尔放弃追赶两个逃犯,自然有一些原因,其中一条就是立即报复的需要。他受到别人嘲弄,现在也想嘲弄别人。他选中的就是马莱斯卡尔。此外,他想从马莱斯卡尔口里掏出别的情况。因此,马莱斯卡尔的沮丧立即让他暗自欣喜。“真是倒霉。”他说。
“是倒霉。”特派员肯定道。
“您没有别的线索吗?”
“一点也没有。”
“她同谋的痕迹呢?”
“哪个同谋?”
“帮她逃走的那个。”
“这事跟他没关系!我们熟悉他的脚印,从很多地方采集到了,树林里最多。可是,在车站出口有一摊烂泥,在那个掉了跟的鞋印旁边,我们采集到一些完全不同的脚印……脚小一些……底尖一些。”
拉乌尔把他那双沾满污泥的皮靴尽量往椅子底下挪,又十分关切地问:“这么说,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毫无疑问。照我看,这个人跟女凶手抢了医生的马车逃走了。”
“医生的马车?”
“对,不然我们早看到医生了。想必他被人扔下车,塞在哪个洞里了。”
“一辆马车,追得上嘛。”
“怎么追?”
“警察的马……”
“我跑到拴马的场棚,跳上一匹马,可是马鞍从那边滑下去了,我摔在地上。”
“您说什么?”
“看马的人睡着了。有人取走了缰绳和马鞍的肚带。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法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