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铁般的影响和控制力;他能使这些人心理平衡,暂时忘却可怕的现实。再说,他自己也避开那场惨剧。他开始淡忘了那死去的英国姑娘。他怀里这个女人,不再是那个罩衣上沾满血迹的强盗,而是那个容光焕发风姿优雅的巴黎姑娘。“我要惩罚她,要让她吃苦头。”
可这些话都是白说,从这张嘴里吐出的清凉气息他怎么感觉不到呢?
车灯越来越大。再过十来分钟,医生就到了。“那时,”拉乌尔心想,“我就不得不跟她分开,单独行动……就结束了……我跟她之间就不会再有这种时刻了……这种贴近的时刻……”
他更俯下身子。他感到她仍闭着双眼,完全信赖他的保护。她大概在想:“这样很好。危险离远了。”
他猛地低下头,亲吻她的双唇。
她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他感到她接受了这种爱的表示,虽说她的头往后躲闪,但还是接受了这温柔的亲吻。吻了几秒钟后,她身子一挺,撑起胳膊,用力挣脱开来,喃喃说:“啊!真可恶!啊!真可耻!放开我!放开我!……您这种做法很卑鄙。”
他本想解解嘲,可心里很气恼,直想骂她一顿,可又想不出什么词。就在她推开他,在黑暗中逃走时,他还在低声念叨着:“这是什么意思!还那么廉耻啊!要换一个时候,怎么?人家还不认为我犯了亵渎圣物罪呀……”
他站起身,跑上坡找她,可去哪里找呢?密密的灌木丛遮住了她的身影,根本不可能再抓住她。
他诅咒,埋怨,此刻心里只剩下仇恨和受到嘲弄的男人的怨忿。他反复考虑着一个凶狠的打算:回车站报警。这时,他听到传来一阵叫喊。叫声是从公路上传来的,有一段距离。大概是被一个山坡挡着的路段。他估计是那辆马车发出的叫喊,便跑过去,果然看见两盏灯。不过,他觉得那两盏灯就地转了一个弯,朝来的方向走了。但这一次不是从容慢跑,而是快马加鞭飞跑了。过了两分钟,拉乌尔听到喊声,循声跑去,发现在浓密的灌木和荆棘丛中,有一个人在招手。
“您是罗米约来的医生呜?”拉乌尔说,“我是从车站派来接您的……您大概受到了袭击?”
“对!……一个行人向我问路。我停下车,他就抓住我的领口,把我捆起来,扔到荆棘里。”
“他驾您的车逃走了?”
“对”。
“就一个?”
“不,还有一个,刚跑过去的……我就是那时候叫喊的。”
“男的还是女的?”
“没看清。他们没说几句话,而且声音很低。他们一走,我就叫喊。”
拉乌尔总算把他拉了出来,又问道:“他没有堵您的嘴?”
“堵了,但没堵紧。”
“用什么堵的?”
“我的围巾。”
“有一个堵嘴的办法,会的人不多。”拉乌尔说,抓起围巾,把医生的头拨过去,给他示范怎样堵嘴。然后,他用马披和吉约默用过的绳子把他巧妙地捆住。抢马车的人无疑是吉约默,与他会合的人就是那个姑娘。“没把您弄伤,对吧,医生?不然,我会难过的。这样一来您就不怕棘刺和荨麻了。”
拉乌尔领着医生往前走,又补上几句,“喏,在这块地方过夜,也不会太差。苔藓大概被太阳烤过,都是干的……不,不用谢,医生。请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此刻,他打算跑步追赶两个逃跑者,无论如何要把他们抓住。他为自己被人耍弄而怒不可遏。他真是愚蠢!怎么搞的!他本已把她抓在手里,可他不去掐她的脖子,而是去亲吻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
这一夜,拉乌尔的行动总是违背他的意图。他并没有放弃原计划,但又有一个新的打算,因此一离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