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值得跑一趟。”他笑着,坐在门厅的凳子上,等着他的咖啡和苹果白兰地,马里耶-路易斯给他端来的时候,他还跟她开了几句下流玩笑。
直到八点,他才回到峡谷地区宪兵警察局,皮包里装着酒店的登记卡。然后,警局的督察把卡片拿了去,随便翻着,放到了架子上。白天晚些时候再送到里昂地区总部去,然后再送往巴黎的中央档案局。他完全看不出这能有什么意义。
督察把卡片放到架子上的时候,克莱特·沙隆尼尔夫人结清了账单,爬到方向盘后面,向西开去。豺狼则在楼上一直睡到九点。
托马斯警司正在打瞌睡,身旁的电话铃声大作。这是联通他办公室和走廊另一头房间的内部电话。昨天他简单介绍完之后,那六个警员和两名督察就一直在那间房间里的一排电话上忙着。
他看了看表,十点了。该死,我怎么睡着了。这时他想起他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自从周一狄克逊找他以来,现在已是星期四上午了,他不知到底少睡了多少小时。电话又响起来。他拿起话筒:“你好。”
那个高级督察的声音从电话里透过来。
“我们的杜根朋友,周一早上从伦敦乘BEA航空公司的班机离开。票是周六订的。名字没问题。亚历山大·杜根。在机场拿票时付的现金。”
“去哪里的?巴黎?”
“不,警司。布鲁塞尔。”
托马斯顿时清醒过来。
“好的,听着。他可能走了但还会回来。继续监视航空公司订票处,看是不是还有用这个名字做的其他预订。尤其是有没有预订尚未离开伦敦的航班。检查之前的预订。如果他从布鲁塞尔回来,立刻告诉我。不过我怀疑他不会回来了。我想我们已经让他溜掉了。虽然他肯定是在调查开始前几个小时才离开伦敦的,但不是我们的错。对吧?”
“是的。在英国查找这个真正的凯斯洛普的行动怎么办?我们已经通知了很多地方省区的警方,这会儿他们正在抱怨苏格兰场呢。”
托马斯想了一会儿。
“取消,”他说道,“我很肯定他已经走了。”
他拿起外线电话,要求接巴黎司法警察局勒贝尔警长办公室。
卡伦督察原本打算在星期四之前离开这个疯人院似的办公室,但这个想法又破灭了。首先是早上五点十分,英国人的电话就来了。是他接的电话,但托马斯警司坚持要和勒贝尔通话。他走向角落,把行军床上正在睡觉的勒贝尔弄醒。勒贝尔看上去就像死去一个星期的人一样。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他刚向托马斯通报了身份,卡伦就接过了听筒。由于勒贝尔和托马斯两人语言不通,必须由卡伦从中翻译。
“告诉他,”勒贝尔思索着托马斯的情报,说道,“从现在开始,由我们来处理比利时的事。告诉他,对于他的鼎力相助,我由衷感激。如果在欧洲大陆而不是在英伦三岛发现这个杀手,我会立刻通知他,那样他就可以让他的人休息了。”
电话挂上了,两个人坐回办公桌前。“给我接布鲁塞尔保安局。”勒贝尔说。
豺狼起床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山顶上了,今天肯定又是个晴朗的夏日。他洗了个澡,穿好衣服,从马里耶-路易斯手里拿回熨好的那套格子套装,并向她表示感谢,她的脸又红了。
十点半,他驾车进了城,到邮局给巴黎打长途电话。二十分钟后他出来时,嘴唇紧闭。他在附近的一个五金店买了一夸脱蓝色高光油漆,半品脱听装白漆,两把刷子——一把头上装着骆驼的细毛,用来写字的那种,另一把是毛长约两英寸的软毛刷,还买了一把螺丝刀。他把这些放在汽车驾驶室操作面板上的储物盒里,回到瑟夫旅馆,让店家把他的账单给他。
账单准备好后,他上楼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