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她们父母多年来努力却徒劳的纪律要求。但黛西的手抖得太厉害,打不开这种她不熟悉的锁——况且试图解开他的手铐显然毫无意义。上帝啊,只要他能劝哄她远离这丑陋的一切,远离他破败的过去……远离他自己。
“不,”马修柔声说道,“这不值得,黛西,请你——”
“那位小姐,”一名警官在看到黛西的多管闲事后说道,“立刻离开那个囚犯。”看到她不予理睬,警官开始走上前去并伸出手,“小姐,我告诉你——”
“不许碰她!”莉莲喝道,她凶狠的语气使屋里暂时安静了下来,甚至韦斯特克里夫和沃林也因惊讶而停止了争吵。
瞪着那名呆若木鸡的警官,莉莲走向黛西并把她轻推到一旁,以一种刺人的蔑视语气对那两个警官说:“在你们胆敢往前迈一步之前,我建议你们好好想想,在韦斯特克里夫伯爵夫人家里对她动粗会为你们的事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从头发里拔出一根发针,接替了黛西刚才的位置,跪在马修旁边。几秒钟后,锁具“咔嗒”一声被打开了,马修的双手重获自由。
在马修来得及感谢她之前,莉莲已经站起身来继续对警官们的谴责。“你们两个不赖呀,听命于一个没教养的美国佬,对在暴风雨中为你们提供庇护的家庭以怨报德。很明显,你们蠢得不知道我丈夫对新警力提供的财政和政治支持。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内政大臣和鲍尔街的地方长官在几天之内被撤换掉。所以如果我是你们——”
“请原谅,伯爵夫人,但我们别无选择,”一个粗壮结实的警官说道,“我们只是奉命来把费伦先生带回鲍尔街。”
“到底他妈的谁是费伦先生?”莉莲问道。
警官显然对伯爵夫人流畅的咒骂肃然起敬,“那就是。”他指着马修说道。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马修迫使自己面无表情。
第一个有动作的人是黛西,她从马修腿上拿起那副叮当作响的手铐走向门口,那里已经聚集起一小群好奇的仆人。她快速地对一名仆人耳语一番后返回,坐进马修旁边的一把椅子。
“我预感这会是个愚蠢透顶的夜晚,”莉莲干巴巴地说道,坐进马修另一边的椅子,像是要帮忙保护他。
黛西柔声对马修说:“那就是你的真名吗,马修·费伦?”
他无法作答,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拒绝发出声响。
“没错,”温德尔·沃林尖声说道。沃林是那种拥有一副与体格不相称的尖利嗓音的不幸男人之一。还不止如此,沃林在举止和外貌方面也颇引人注目。他有着一头银发,精心修饰的鬓角和浓密的白色胡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老波士顿人的讯息,穿着剪裁过时、昂贵却陈旧的斜纹软呢外套,带着那种只有每一代人都是出自哈佛的名门望族才会有的自负。他的眼睛就像未经雕琢的石英岩,强硬而完全没有光泽。
沃林大步走向韦斯特克里夫,粗鲁地把一叠文件递向他。“验证我的权力吧,”他恶狠狠地说,“这里有美国国务卿关于临时逮捕的正式外交请求和英国内政大臣詹姆斯·格雷厄姆先生给鲍尔街地方长官的命令副本,授权逮捕化名为马修·斯威夫特的马修·费伦,还有起诉文件的副本——”
“沃林先生,”韦斯特克里夫用一种柔和但丝毫不减其危险性的嗓音打断道,“你可以用你能找到的所有逮捕授权文件把我埋起来,哪怕是从古腾伯格的《圣经》里找来的(译注:GutenbergBible,古腾伯格·约翰(1400?-1468?),德国印刷工人,传统上认为是他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他的《马萨林圣经》被认为是用这种印刷术印刷的第一本书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把这个人交给你。”
“你别无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