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她的肩,使她转身面对他。他的蓝眸望着她的神情是那么热烈,使她不安地怀疑他已经太过准确地读出了她的想法。
“我更愿意认为,”他缓慢地说,“我绝不会那么残忍,或愚蠢。”他的视线落至她胸前裸露的肌肤。全然温柔地,他用拇指描绘着她锁骨的形状,使她一阵颤栗,蓬松衣袖下的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我对妻子的全部要求就是,”他咕哝着,“她要对我有感情。当一天结束,我回到家时,她会很高兴看到我。”
在他指尖的碰触下,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是吗?”
他的指尖滑至她喉咙的根部,随着她剧烈的吞咽而起伏。他突然眨眨眼,迅速移开了双手,看上去好像一时不知该拿它们怎么办,直到他把手深深插入上衣口袋。
然而他仍然没有移开身体。黛西想知道他是否也感觉到两人之间无法抗拒的相互牵引,一种仅能靠彼此贴近才能缓解的令人困惑的需要。
迅速清了清嗓子,黛西挺直背脊,使自己尽量接近诈称的5英尺1英寸。(译注:5英尺1英寸约合1.55米)
“斯威夫特先生?”
“怎么,鲍曼小姐?”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什么忙?”
“你一告诉我父亲你不会娶我的决定,他就会很……失望,你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是的,我了解。”斯威夫特干巴巴地说。任何熟悉托马斯·鲍曼的人都会非常清楚,失望仅会是他转向暴怒的过程中一个微小的停顿。
“恐怕这会对我不太妙。爸爸因为我没能吸引别人追求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他认为是我故意做了什么以阻挠他对于你我的安排……嗯,这会让我的处境变得很艰难。”
“我明白了。”斯威夫特也许比黛西自己还了解她父亲。“我什么也不会对他说的。”他平静地说道,“而且会尽力使情况变得对你有利。我两天之内,最迟三天就要启程去布里斯托了。兰金顿和其他几位男士……他们都不是傻瓜,都很清楚为什么会被邀请到这里来,而且如果不感兴趣他们是不会来的,所以让他们其中一人向你提出求婚是不会花你很长时间的。”
黛西猜想她应该感激他如此热心地把她推向别人的怀抱。然而,他的热心却使她感到苦涩,并且像只黄蜂般的愤怒。
而当一个人感觉像只黄蜂,其主要倾向就是去叮人。
“我很感激,”她说,“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斯威夫特先生,特别是还提供给我一些急需的经验。下次我吻男人时——比方说,兰金顿爵爷——我就会更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到他嘴唇绷紧的样子使黛西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不客气。”他几乎是咆哮着说。
察觉他的双手抬起,好像就要掐住她的脖子或者摇晃她,黛西抛给他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并迅速地溜走了。
当这一天继续时,清晨的阳光却被浓厚的灰毯般的乌云所遮挡。雨开始持续地下起来,使土路变得泥泞,充盈了水草地和沼泽,把人和牲畜驱赶进他们各自的屋檐下。
这就是汉普夏的春天,狡猾而善变,总是对轻信它的人搞恶作剧。如果人们在下着雨的早晨带伞出行,汉普夏会像魔术师变戏法一样突然地阳光灿烂起来;而如果人们不带伞外出,天空当然会把倾盆大雨浇到他们头上。
客人们分别聚成了几个相互不断流动的群体——一些人在音乐室,一些在台球室,还有一些在客厅玩游戏、喝茶或搞业余戏剧表演。许多女士在做自己的刺绣、编织一类的针线活打发时间,同时绅士们在图书室里阅读、聊天和浅酌。所有交谈的话题都不可避免地多少涉及一些有关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