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垂,露台上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客人们在进餐、谈笑,虽然声浪没有一、两天前那么大了。敲打乐队仍在演奏。
但是舞会很早就结束了。大家都打着哈欠回房睡觉了。灯火熄了。四下一片漆黑,寂静。金棕榈是睡熟了……
“艾芙琳-艾芙琳!”一阵气促的轻呼。
艾芙琳-希林登一下子坐起身来。提姆-肯道在房门口站着。她吃惊地看着他。
“麻烦你,艾芙琳,你能来一下吗?是莫莉。她不对劲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想她一定吃了什么药。”
艾芙琳立即采取了迅速、果断的行动。
“好的,提姆。我就来。你回去看着她我立刻就来,”提姆-肯道走开了。艾芙琳轻轻下了床,披上一件晚褛,往另外一张床看了看。她的丈夫,好像并未醒来。他平躺着,头倾向一边,呼吸很平稳。艾芙琳迟疑了一下,仍决定不去惊扰他。她走出房门,快步穿过饭店大楼,来到肯道夫妇的木屋。在房门口赶上了提姆。
莫莉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她的呼吸显然有些不大正常。
文芙琳弯身翻起她的眼皮,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看了看床边的小桌子。桌上有支用过的玻璃杯。旁边还有一个空药瓶。她拿了起来。
“那是她的安眠药,”提姆说:“可是那个瓶子昨天、或是前天还是半满的呢。我想,她一定吃了很多。”
“快去请葛兰姆医生,”艾芙琳说:“顺便叫醒一个厨子,叫他煮点浓咖啡,愈浓愈好。快!”
提姆向外奔去,就在房门外,她与艾德华-希林登撞了个满怀。
“喔,对不起,艾德华。”
“这儿怎么回事呵?”希林登急促地问:“怎么了?”
“是莫莉。艾芙琳陪着她呢。我得去找医生。我想,我应该先去请医生的,可是我——我又拿不定主意,我想艾芙琳也许比较懂,如果不必要,我请来了医生,莫莉会生气的。”
说着,他跑了出去。艾德华-希林登在他身后看了半晌,才走进卧房里来。
“怎么回事?”他说:“严重吗?”
“呵,你来了,艾德华。我还在想会不会把你吵醒呢。这个傻孩子吃了药。”
“情况很糟吗?”
“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药,是很难判断的。要是赶快救,我想该不会太严重,我给她叫了咖啡。如果可以给她灌一口下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认为——”他没有说下去。
“我不认为什么?”艾芙琳问。
“你不认为是因为警方在调查——之类的事吗?”
“当然可能。这种事憎爱分明对一个神经紧张的人是很吓人的。”
“莫莉从来不像个爱紧张的人呀。”
“是的,我记得……?他又停住了口。
“其实呵,”艾芙琳说,“人们对别人一点也不了解。”她叉接了一句:“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见得了解。”
“太过分了吧。艾芙琳——太言过其实了吧?”
“我想不至于。我们想到别人的时候,脑子里完全是自己的想象。”
“我很了解你。”艾德华轻声地说。
“你以为你了解。”
“不。我是真地了解你,”他说:“你对我也很清楚。”
艾芙琳看了他一眼,又将头转向了床上,她抓紧莫莉的肩膀,猛力地摇她。
“我们得想个办法呵,可是我想也许还是等葛兰姆医生来了再说:呃,我想是他们来了吧。”
“她不要紧了,”葛兰姆医生往后退了一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又深深松了一口气。
“您看她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