楢林谦治双手各拎一只皮包走了进来,其中一只是旅行用的手提包,另一只是小型旅行提包,都闪着红茶色的光泽,沉甸甸的。
元子离开椅子站起来,迎视楢林和他手中的提包。从在汤岛“梅溪阁”里那次会见后只过了五天,院长那肥大的脸庞变得面黄肌瘦了。
S堂的茶厅里客人很少,桌上的小花瓶内插着鲜花,从窗帘隙间漫进来的早春阳光,柔和地照在花束上,温暖的气氛和上次来这里差不多。
男侍悄声蹑脚地走了过来。
“请来两杯咖啡。”元子订了咖啡之后,又把脸转向楢林:
“我也刚到。”
元子的语声好象故意让男侍听到,给他一种错觉,认为她和楢林可能是夫妇,也可能是情人,特意来这里幽会,一会儿就是从这里出去旅行,也是一块儿活动。
“呶,这就是。”楢林指着放在椅子上的两个皮包道。
“是吗?谢谢您啦!”元子深深鞠躬。
楢林怃然叹息,眼圈乌黑。
“您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挺重的嘛!”元子的目光一闪,瞟在两个包上。
“一捆一百万,共五十捆,都在里面,请点一下。”
“不,我相信没有错。”元子满面春风地笑着,又说:
“这些现金是先生从各个银行里取回来的吗?”
“……”
中冈市子护士长已经离开了医院,楢林只好亲自出马,因为他取的是假名和无记名户头的存款,不能随便找别人去代办。
“让您辛苦啦!”
“这没有什么,以后你不会再有什么要求吧?”楢林那带血丝的眼睛盯着元子问。
“这用不着担心,您就请放心吧。”元子把手提包拉到身边,从中取出一张纸来。
“这是收条。”
楢林接过收条,正在读的时候,男侍端着咖啡过来了,他慌忙把收条装进口袋里。
“我没有写保证书。”元子等男侍走去,笑盈盈地说。
“只要守约,不写也可以,”楢林绷着脸道。
“请您不要那么怕我。”元子脸上露出冷笑。
“也许我是多余,这笔钱,你是不是要存到银行里?”
“这笔钱数目很大,在支付外面的债款之前,是要存到银行里。”
“那你也用无记名、或是假名立户?”
除了这样讽刺挖苦,楢林已经黔驴技穷了。
“不,不那样存,银行最近不太愿意接受那种形式的存款。”
“你对银行的情況可真熟悉呀,就是在这之前说的话,我也有这种感觉。”
楢林说到这里,元子吃了一惊,说:
“唉呀,这是一般的常识呀,我既然开了酒吧店,就必然和银行多少发生一些关系,了解这么点情况,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元子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把五千万元这么大的数额存到银行里去,以后要被税务署注意的。”
“我想税务署也绝不会相信我能在店里赚这么多的钱,他们若是追查来源的话,我就说是您给的,可以吗?”
楢林立即狼狈不堪。
“这一点也不必担忧,我已经想出了适当的理由……”元子不慌不忙地轻轻捧起了咖啡杯,接着道:
“上一次我和您分手后回到店里时,您的熟人桥田先生,正和他的朋友喝得烂醉,他开玩笑似地向我求欢。”
“那个家伙是酒色之徒。”
桥田虽然是“医科升学预备学校”的理事长,楢林却在谈话中对他表示轻蔑。
“听说那种学校的收入挺多,是吧?”
“大概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