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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府衙尚未走出两箭地,彭玉麟便翻身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道:“谢曾大人搭救之恩!”

    曾国藩把他扶起来安慰道:“是知府糊涂。仁兄行侠仗义,入情入理,只有糊涂公差才能出此事故。曾某看你言行举止,日后必是国家大材。望你珍重!”

    彭玉麟忙道:“难得大人如此夸奖!大人真有用得着草民的那一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听大人的语气,似对玄学有些研究。草民现在想领大人到一个去处,去见一个方外之人,不知大人可有兴趣?玉麟来时曾问过一卦,今天想来,一丝不差,大人何不也问一卦?”

    彭玉麟这句话勾起了曾国藩的兴趣,这也是当时读书人的通病。他一把抓过彭玉麟的手:“得回去收一下摊儿吧?问完卦,就跟曾某回客栈叙叙如何?”

    彭玉麟笑答:“哪有什么摊儿!几张破纸而已。玉麟这就带大人去问卦。只不过,草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让大人破费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过路的人被笑得莫名其妙,都愣愣地在一旁看热闹。

    相国寺北门外一处偏僻的茅草屋里,一位老者正在边品茶边朗诵《道德经》。曾国藩看那老者,年纪足有七旬开外,白生生的头皮,只有些许银发围在四周,僧不僧道不道;一团乱蓬蓬的黄胡子挂在胸前,鼻子一翘一翘,隐隐有老子之风。

    彭玉麟拉了拉曾国藩的手,向老者示意了一下,便双双跪下去,一起道:“晚生给老前辈请安!”老者许久才放下手中的《道德经》,咳一声后,才站起身道:“二位报个生辰八字吧。老夫老眼昏花,断不准的地方还望包涵。不过呢,每人三十个大钱是不能少的。老夫每日的三顿饭全靠这个。”

    曾国藩掏出六十个大钱排在老者的面前,略想一想道:“晚生生于嘉庆十六年十月十一日亥时。”

    彭玉麟道:“晚生生于嘉庆二十一年九月十九日子时。”

    老者把眼睛闭上,沉默了一会儿,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足足念叨了半个时辰才猛地睁开双眼。也不言语,站起身,径直走到书案前,先铺上两张草纸,然后拿起笔蘸上墨,刷刷点点写起来。工夫不大,两张纸已分别写上字。

    老者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曾国藩,便从靠床的一个破柜子里翻出一大捆纸,用一根粗麻绳紧紧地缚着。又捡起其中一张刚写好的纸,也不管墨迹是否干透,胡乱叠起,连同那捆纸,往曾国藩的怀里一塞,说道:“老夫平生所学尽在这捆纸上,望日后好好揣摩。”

    曾国藩抱住这捆纸,莫名其妙地望着老者,想说点什么,一时又找不着话题。

    老者却早转身把另一张纸拿起来递给彭玉麟,说一句:“天意不可违,二位走吧。”话毕,重又在蒲团上坐下来,合上双眼,再不言语。

    曾国藩和彭玉麟互相望了望,只得深施一礼,怏怏地站起身,退了出去。出了门,曾国藩先就长出一口气,笑着道:“倒像惯走江湖的术士,又像是和雪琴老弟串通好了的,道行不知深也不深?”

    彭玉麟道:“大人可别冤枉人,好像我们两个要平分那六十文钱似的。我们还是先看一看都写的什么吧,准或不准,他的道行不也就一目了然了吗?”

    曾国藩拉了拉彭玉麟的手道:“同我一起回客栈再看吧。你还得给我讲《公瑾水战法》呢!逛了半天,铁打的汉子也该饿了。”

    彭玉麟已不似先前那样拘谨了,他笑着道:“玉麟可是一两银子也无。我看不如先陪我把这《公瑾水战法》找个熟家子卖掉,换回几两银子,我好做东谢大人的搭救之恩!”

    曾国藩一反平常严肃的态度,笑道:“等你卖掉《公瑾水战法》,我俩前胸该贴后背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便来到客栈。进了客栈,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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