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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无尽的话题,一个不朽的神话,荆轲激动了我们两千年也困扰了我们两千年,血性了我们两千年也迷茫了我们两千年,而当我真要面对一个具体的荆轲事实的荆轲的时候,一个现实的巨大疑问便始终萦绕在我的胸中,挥之不去,排遣不开,解答不了。

    荆轲是英雄么,荆轲是真英雄么,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应该标榜的真英雄么,是需要我们如此这般大加推崇、极力宣扬、热情朝圣、顶礼膜拜的真英雄么。我这直接而尖锐的拷问和追问,是否会敏感地触痛中华文化血脉里积淀恒久的那点完美和神圣,是否会认为我罪恶地怀有名声与功利的目的对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与正义进行居心叵测地否定与解构。

    荆轲真是受宠,活该荆轲走红。但我无奈的还是要说,还是要固执地问,不是燕太子丹复仇心切丧失理智,逼荆轲行刺秦王,荆轲能那么受宠那么走红么?不是田光误以为荆轲剑术精到武艺超强以死相托,把刺秦的意义推到了极致把荆轲逼上了绝顶,荆轲能那么受宠那么走红么?不是樊於期义薄云天自献头颅演绎了信义的感人和悲壮,荆轲能那么受宠那么走红么?不是高渐离易水河畔一曲击筑而歌悲壮千古绝响的送别,荆轲能那么受宠那么走红么?如果荆轲行刺的不是威震天下千古一帝的秦始皇,荆轲能那么受宠那么走红么……

    还有,他行刺秦始皇,我们现在来评价,是否有着积极的历史价值和进步的文化意义,是否具备刺客的人文内涵和行刺的把握能力?他究竟是名副其实的剑客游侠还是徒有虚名的小混混?他如果代表了一个民族的壮美、崇高、正义与进步,那么秦始皇的意义何在……

    现在让我们来进入历史的荆轲。

    我们知道司马迁说荆轲喜欢读书和击剑,至于他书读到什么程度和剑击到什么份上,他没交代。这就先给我们留下了第一个历史悬念。

    接着司马迁给我们讲了他游历生涯中的两个故事,先是荆轲到了山西榆次这个地方,和先秦名士兼剑客的盖聂谈论剑术,不知荆轲怎么就惹恼了盖聂,盖聂向荆轲瞪了眼睛,荆轲就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有人劝盖聂把荆轲叫回来,盖聂说我刚才与他谈论剑术,他的见解不足称道,初级阶段,不上档次,或许他就根本不懂。你们去看看他去哪了,不过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开。派去找荆轲的人回来说,荆轲已经驾车离开榆次了。盖聂说,怎么样,他那水平,能不离开?我刚才向他瞪眼睛,他明白我目光中的含意。这是司马迁留给我们的第二个历史悬念。

    荆轲离开榆次,到了邯郸,遇到了剑坛高手鲁句践,俩人在一起下棋,鲁句践举手投足间,闪射出无形的刀光剑影和深厚内力,杀气逼人,乱了手脚和阵脚的荆轲就慌张得不会支招了,几步臭棋一下,鲁句践忍无可忍,愤怒地对荆轲大声呵斥。荆轲再次悄无声息地走了。这是司马迁留给我们的第三个历史悬念。

    荆轲是卫国人,那是一个小国家,我也承认荆轲的确是练过剑的,但我们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剑术究竟练到了何等程度。他曾经用剑术去游说卫元君,卫元君没用他。也许荆轲的剑术实在很差,那个卫元君就根本没有看上;当然也不排除荆轲的剑术很精,那个卫元君就根本没有看懂。但世间真正一流的武功高手好像大多都是身怀绝技而深藏不露的吧。这是司马迁留给我们的第四个历史悬念。

    荆轲这时就到了燕国,终于不再与人论剑了,也不再与人下棋了。想必他现在是仿佛知道了自己不过是卫国的井中之蛙,不知外面世界的天高地厚博大精深,他的那点本事实在是拿不出手来与人一比高下的。荆轲从妄自尊大一跌而为妄自菲薄,就和一个杀狗的热火朝天地混在了一起,当然我们知道他也认识了那个擅长击筑的高渐离。据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喝酒,喝到半醉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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