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健全的社会就是这样形成的。也就是互相牵制!我们掌握小东西们,这些小东西们又掌握他们的父母,他们的父母又掌握我们。真可谓万无一失。你明白吧?”
莱昂洞若观火。他冷笑着。
“小乔治……”他开始说。
“什么?小乔治……”
“莫里尼哀,我相信他已懂事。他私窃了奥林比亚的一个女演员给他父亲的一些信件。”
“你看到了吗?”
“他拿给我看的。他和亚达芒第在谈论,我从旁听着。我相信他愿意让我听到;总之,他们对我并不顾忌。我事先已准备,而且和你所说的花样一样,先取得他们的信任。乔治对费费说(自然为的对他示威):‘我的父亲,他有一个情妇。’费费不甘示弱,还讽刺说:‘我的父亲,他有两个。’这根本就滑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我跑近他们身边,我对乔治说:‘你从何知道呢?’他对我说:‘有信件为证。’我装作不信;我说:‘别开玩笑……’总之,我步步不肯放松;最后他就对我说这些信件他还带在身边;他从一本厚书夹中取了出来,而且拿给我看。”
“你念了吗?”
“来不及。我只看到这些信件都是同一人的笔迹;其中有一封的称呼是:‘我亲爱的大宝宝。’”
“署名呢?”
“‘你的小白鼠。’我就问乔治:‘信怎么会在你手上呢?’于是,他大笑着从裤袋中抽出一大串钥匙,对我说:‘每个抽屉的都有。’”
“费费公子说什么呢?”
“一言不发。我相信他心里很妒忌。”
“乔治会把这些信交给你吗?”
“必要的话,我有办法。我不想向他要。他一定肯给,如果费费也拿出他的来。这一对各不相让。”
“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竞争。而在寄宿生中你没有看到别人的吗?”
“我可以去找。”
“我还想叮嘱你……寄宿生中有一个叫作小波利的。那一位,你可以不必惊动他。”他略一停顿,接着低声说,“暂时别惊动他。”
这时俄理维与裴奈尔已在大路上的一家餐馆内坐下。俄理维心头的忧念在他朋友温暖的笑容前宛如阳光下的冰雪消融了。裴奈尔避免提及巴萨房的名字,俄理维无形中已体会到这种感觉,但这名字挂在他口边,无论如何,他非说不可。
“是的,我们回来得比我对家里所说的日期更早。今晚亚各诺脱同人举行聚餐。巴萨房坚持参加。他希望我们的新杂志能够和它的老前辈友善相处,而不是站在敌对的地位。……你应该来参加,而尤其……你最好让爱德华也能来……或是不在聚餐的时候,因为那必须有请柬,但餐后就成。地点是万神庙酒家二层楼的一间大厅内,亚各诺脱的主要撰稿人都会列席,而其中有几位已答应与《前卫》合作。我们的创刊号几乎已准备好了;但,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点稿件也不寄来?”
“因为我现成的什么也没有。”裴奈尔无精打采地回答说。
俄理维的声音几乎像是哀求:
“在目录上,我已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旁边……需要的话,我们延缓一点也可以……不拘什么,但总得有一点……你原先几乎已答应我们……”
裴奈尔不忍使俄理维难堪,但终于硬着心肠:
“老俄,我不如立刻就对你说:我怕我不能和巴萨房合作。”
“但既然主编的是我!他让我有绝对的自由。”
“而且使我感到不快的正就是给你寄一点‘不拘什么’。我不愿意‘不拘什么’都写。”
“我刚才说‘不拘什么’,正因为我知道你笔下的‘不拘什么’都会是有价值的……正因为那决不会是‘不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