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根据放赖,我他妈什么时候撞过你们的种猪了,你不能信口胡说吧!”
女孩子朝他招手:“来、来呀,你看看你这车后门儿。看见没有,你这儿喷了块黄漆,喷得跟地图似的。别的我没记住,我记住的就是这个。你再否认我就叫警察,今天算把你逮着了,你说怎么着吧!”
按照以往的脾气,李福海打人的可能都有,但是眼下不行。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明白警察一直没放过自己,这时候再惹事生非就纯粹是个傻逼了。于是他说:“看来是咬上了。说吧,你想怎么着?”
女孩子说:“什么叫咬上了,听着好像谁诬赖你似的。不是诬赖,就是你,你作贼心虚!”
“少废话,是不是想诈钱!说个数吧!”
女孩子一声冷笑:“量你也不敢不承认,账我早算好了。种猪一头价值四千,除去吃肉的钱,你至少得给两千!”
“那不行,你那又不是新买进的猪,车子还要折旧呢!”
女孩子笑了:“我估计你就得提出这个问题,算过了,消耗打五百,一千五是不能再少的!”
李福海急着甩脱这倒霉事,掏了一千五甩给了对方。
女孩子点清楚钱,仔细地掖进口袋里,哼了一声跨上了她的铃木摩托。轰着油门儿,又掀起头盔说:“嗨,往后开车小心点儿,撞了猪赔几个钱没事儿了,撞了人你就赔命吧!拜——”
摩托一溜烟开跑了,李福海气得险些闭过气去。数年来,这是他碰上的最最窝囊的一件事。但是这事提醒了他,当下他去把车子喷了喷漆,把那块“地图”给盖了。
方舟夜校那个班讲完课,和会计专业的苏老师一起出来。
苏老师的儿子在美国,所以不时地和方舟交流些关心的事。苏老师知道方舟有个女朋友,所以不时打听几句。方舟心情不好,言辞很平淡。说和那个女孩儿已经分手了。苏老师挺遗憾,问他要不要重新物色一个,方舟说暂时还没有那个愿望,以后再说吧。和苏老师分手后,不知道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驱使,他竟然又把车开到了舒乔家楼下,抬头看时,舒乔家的窗户有灯光透出来。物是人非,一种很说不清楚的情感撞在他心上。方舟呆靠在车门儿上回想过去,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开始的时候,他真实地恨过冯燕生,现在他不恨谁了。与冯燕生打过那一架以后,他似乎感觉出冯燕生并不是很蛮横很可恶那种人,甚至相反,这人有些淡淡的忧愁,很让人同情。也许和舒乔的关系,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没有缘分。
妈妈还在催他拿主意,让他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美国的其他亲属也主张他赶快办出去。他现在已经开始动摇了,处在举棋不定阶段。靠车门站了一会儿,他钻进车子准备走。刚要打火儿,手机响了。
“方舟,我正在看着你呢!你抬头。”是舒乔的声音。
方舟蓦然抬头,就见舒乔的身影清清楚楚地映在窗户上。他很酸楚的问:“舒乔,就你一个人吧?”
舒乔说:“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上楼?”
方舟说:“那好,我找个地方停一停车,马上就上去。”
舒乔却说:“算了,我下来吧。你拉我去兜兜风。”
几分钟后,小奥拓开上了街市。夜晚,开车兜风挺舒服的。两个人默默的没什么话说,之间像隔着层什么东西。看着满街的红红绿绿,方舟问舒乔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冷饮,舒乔说不了。
“你干吗不去美国?我要是你我就走了。我不值得你费那么大力气。”
方舟说:“你值!直到如今我依然这么认为。”
舒乔一下子感动得掉泪了。
但他没有让感情失控。扇了冯燕生后,她后悔透了。其实她根本不认为冯燕生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