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帝逃啊逃,逃啊逃,总算是没落到清军手里。不过在他即将进入缅甸境内时还是遇上麻烦,守边关的缅军因没上头的命令,不敢贸然放这一干人等进入。
黔国公沐天波祖上世代镇守云南,云贵各土司远至缅甸,无人不知,无人不敬重,他自告奋勇前往缅方进行交涉。缅方官员一见是大明黔国公驾到,无不下马跪拜迎接。如此落魄之时还有这等场面,沐天波心头好不热腾。不过等他把此行目的说明,那些缅方官员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直说这么大的事自己做不了主,得请示自己的国王。等待之时虽然缅方好食好饮招待着,但沐天波心中已有不祥预感,此番缅甸之行必为不顺利,甚至会引起一场风波。
左等右等,缅甸国王的意思终于传了过来,那就是永历方面必须所有人员解除武装方能进入缅甸地界。听罢此消息,沐天波怒不可遏,摔掉茶碗,大声呵斥缅方官员,称其竟敢如此对待天朝,对待君父,实为大不赦之罪。靠着沐氏家族历代树立起的余威,靠着缅甸这属国多少年来延续的对宗主国的敬畏,沐天波这一吼,还真把这些缅甸官员震住了。这些官员一再解释,这些都是自己国王的意思,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沐天波知道与这些人纠缠也没什么意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众缅甸官员,说道:“你们都在这等着!”便扬长而去。
沐天波将此行的过程向永历帝汇报,他以为永历及众臣一定与他一样愤怒,此时的南明残余军队虽远不足以与清军抗衡,但对付缅甸这样的弹丸小国还是绰绰有余的。沐天波的意思是,如果缅甸方面坚持这样无理,不如干脆就把缅甸拿下,这样也好使南明政权在此立足,休养生息,以图东山再起,北伐复国。谁知窝囊的永历和那些大臣们也许真的是被血腥的战争吓破了胆,此时只求苟且偷生,早日安生地进入缅甸,以免落入清军魔爪。虽然沐天波一再陈述,双方的军力对比,足以打赢,让永历帝在缅甸站稳脚跟,但永历及群臣,还是很顽固地坚持,同意缅甸方面的要求,并迂腐地称:大明多少年来厚待缅甸,此次缅方的要求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既然是到人家地盘上来做客,带着武器总不是太好。完全忽视了明朝是缅甸的宗主国,皇帝到此完全是天经地义,缅甸方应该诚惶诚恐,根本没资格提任何要求。
沐天波欲哭无泪,回营后仰天哀叹,我大明君臣竟到了如此地步,怕是真的要完了。
永历帝一干人等,凡有弓、刀、盔甲、器械等,都从身上解下,丢至关前,多如“山积”,然后进入缅甸境内。
二月二十九日,永历帝一行到达蛮莫,缅方当地官员前来迎接,礼仪周到,态度谦恭。这让永历帝很是满意,他对群臣说,你们看,缅方确实没有恶意,我们解除武装进来还是对的嘛。他们由蛮莫继续前行,三月初二到达大金沙江,缅甸国王仅派四条船来迎接。因为船太少,永历帝只得选了六百四十六人,命他们各自买船,走小河,其余九百余人,马九百四十余匹,由陆路前进。三月十八,永历乘船到达井梗暂驻,缅甸民众仰慕龙仪,纷纷前来参拜,这让缅甸国王很是不爽,担心明朝皇帝在此坐大,将自己取而代之,于是发兵袭击。永历方面伤亡不少,剩下的一些人被缅方分到各寨,当奴隶使用。这些大明的权贵们此时才如梦方醒,但为时已晚,为不受此等羞辱,总兵姜承德、通政司朱蕴金、内使江国泰等人自缢于树上而死。那些还活着的人,资财都被抢劫一空,只得在江上漂泊,被暹罗(泰国)人发现,愿招他们去暹罗。以明宗室岷王之子为首的八十余人,便投到暹罗去了。
缅甸国王出于种种原因,不敢杀害永历帝,但决定将其控制起来。五月四日,缅方派两只“龙舟”,吹打鼓乐,前来井梗“迎接”永历,缅方把永历和他的所有随从人员都安置在一起,建草房十大间,外面“编竹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