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道门栓:一道靠近上面,一道靠近下面。我用我的聪明才智推论他还在里面,因为他还没有出来。但他人在哪?潘叔叔!”
通道上不再是空无一人。除了尼克、站在撞球室门口的葛瑞和葛瑞身旁的斐伊,音乐室的门也开了。手脚灵活、垮着肩膀的佛提斯丘医生向外走出一步,迟疑着。音乐声从他身后涌出,充满了整条通道。但那海军的节拍已经没了,音乐紧缩着,仿佛是在收回精力以准备下一波的高涨,也在梦幻的氛围中暂停了一下,然后再度高昂起来。
在河边的一棵树上,一只小山雀唱着,“柳树,啾啾柳树,啾啾柳树……”
同一时间,在走廊的东侧底端,迪蕊·巴克里从先前她向葛瑞指出是饭厅的那间房间里走出来。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叫道。“我先生在哪里?”
“我不知道。”尼克喊回去。“说到这里,艾斯姑姑呢?她还在大呼小叫的吗?”
“我说不上来她现在在做什么,因为她不在这里。她似乎不见了。”
“她——什么?”
“我说她不见了。”迪蕊走近。“在你运用你一屋之主的权利把她赶出起居室之后,艾斯黛就显得很反常。”
“拜托,小姐!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你把她赶出起居室,这样你才能独占菲尔博士。还有,你真的有必要吼得这么大声吗?”
“原谅我,”佛提斯丘医生插口,同时揉着额头,“但我以为我听到……你对这音乐有异议吗,先生?”
“没有、没有,”尼克说,“我哪有资格对任何事有异议?尽量放吧,把那该死的音响开到最大声吧。不管怎么样,潘叔叔不应门是我们目前为止碰到最要命的事。你怎么说,葛瑞?有什么建议?”
“没有任何建议。你该不会是想——”
“不,我不想!何况这是一扇很坚固的门。要做我刚刚想到的事实在太疯狂了。”
“很可能。不是还有另一扇门吗,在图书室和起居室之间?”
“对,没错!当然有!等我半分钟!”
尼克像是被鬼追一样,领带飞扬地跑向他右边的起居室朝通道的门,一把将门打开。这间十八世纪的起居室,深蓝色上面点缀着白色和镶金,在里面葛瑞匆匆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名非常肥壮的男人,有一张红脸、一嘴土匪似的胡子、好几层下巴,还有悬垂在黑色宽丝带下的眼镜。尼克关上房门。他们可以听见他再度大喊和举拳捶门的声音。他果然差不多半分钟就回来了,站在那里盯着葛瑞看。
“没用,”尼克说。“图书室和起居室之间的那扇门也有两道门栓。两道似乎都从图书室那一边被扣上了。现在怎么办?”
音乐和合唱的声音一同大声响起:
“看那上主,至高的死——刑——执行者!……”
“你别那个样子,”尼克对一个字也没说的葛瑞吼道。“别这么没耐心,看在老天的份上!既然那里有两扇落地窗通往草坪,何必叫我破门而入?其中一扇关上锁住了——艾斯姑姑锁的——但我们离开时另一扇还开得大大的。快点,老小子。你最好也一起来,佛提斯丘医生。或许不会需要你,但也可能随时都会需要你。我们还在等什么?快走吧!”
他跑向通道西端的那扇窗,从那里可以通到草坪上。葛瑞只稍停一下,捏捏瑟缩在他身后的斐伊的手,就匆匆跟在尼克身后跑去。佛提斯丘医生也紧跟着他们两人。尼克拉开那扇长窗的窗帘,看到窗子是关着的但没上锁,于是把窗扇往上推开。他们三个全都身体一偏出了窗户到草地上,然后右转朝图书室跑去。
一阵潮湿的微风迎面吹来。半月当空,浮云片片。葛瑞心想,在这里每个地方你都会感觉到有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