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飞行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但每个人都很高兴能够停下来休息一下。一停下来,队员们马上倒在了满是尘土的长满黄草的岸上,泰米艾尔也像他们一样趴在了地上。“你确定没有受伤吗?”当凯恩斯咕哝着从泰米艾尔肩膀上爬下来,检查他的翅膀关节时,劳伦斯焦急地问道。
“没事,我很好。”泰米艾尔回答,看上去更多的是尴尬,而不像是受了伤。他在小溪里洗了洗脚,让队员们帮着擦拭干净,在爪子旁的坚硬的皮肤褶皱里,夹了许多泥土和小鹅卵石。随后他闭上了眼睛,低下脑袋打起了盹儿,看上去哪儿也不想去。“我昨天吃得挺好,一点儿也不饿。”当劳伦斯建议他们去打猎时,他回答说他更想睡一会儿。但几小时后,塔肯再次出现了——如果可以说成是再次出现的话,因为他最初时无声无息地走掉了——给了他十几只肥美的兔子,这是他和他的鹰去捕猎获得的。通常,他们几乎没有为他提供什么吃的东西,但中国厨师把兔子皮扒了下来,用盐猪肉、芜箐甘蓝和一些新鲜的绿色蔬菜炖了炖,泰米艾尔看到后,马上食欲大增,连骨头都吃了下去,很明显他说自己不饿是在撒谎。
第二天早上,他有点害羞地站起来,伸出舌头感受了一下新鲜的空气,然后探出脑袋,尽力地感受风的气息。后来,鞍具出了点问题,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因此需要对长度进行调整。后来他渴了,由于过了一夜,水喝起来有点泥土味,因此他们用石头暂时垒一个小水坝,筑起一个深一点的水坑。经过这次事故后,劳伦斯开始怀疑自己不坚持直接在高空飞行或许做错了。但突然泰米艾尔说“我们走吧”,然后站起来,每个人都爬了上去,各就各位。
劳伦斯坐上后,明显地感到他的肩膀很紧张,在空中飞行了一会儿后,紧张感才慢慢消失,但泰米艾尔现在比以前谨慎多了,在崇山峻岭中飞行时保持着较慢的速度。三天后,他们穿过了黄河。黄河里到处都是淤泥,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搬动泥土的通道,而不像是一条水路,水呈赭色,十分污浊,水面上到处漂着从青翠的河岸卷入的带着青草的土块。在喝水前,他们不得不购买一捆生丝过滤一下,甚至连茶水中也有黏土的涩味。
“我从来不认为我会愿意看到沙漠,但我可以亲吻沙子了。”几天后,格兰比说,黄河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那天下午之后,大山在身后突然消失,他们到达了一些山麓丘陵和长满灌木的高地。到达武威的周边地区时,从驻扎的营地中,他们可以看到棕色的沙漠了。“我想,你就算走遍欧洲,也不会发现这样一个地方。”
“这些地图完全是错的。”当劳伦斯在他的日志上再次记下日子时,他终于同意这个观点了。根据飞行的距离,要是按照这个地图来推测的话,他们几乎已经到莫斯科了。“塔肯先生。”当导游也走到火堆旁,和他们坐在一起时,他说,“我想问一下,你明天能和我一起去买骆驼吗?”
“我们还没有到达塔克拉玛干沙漠。”塔肯说,“这是戈壁,我们还不需要骆驼。我们只要顺着它的周边走就行,这里有足够的水源,不过我想该为以后几天准备一些肉了。”他补充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正让他们感到一阵阵沮丧,原来离沙漠还有一段距离。
“对于任何旅行来说,一个沙漠就足够了。”格兰比说,“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我们可以在伊斯坦布尔过圣诞节了。”
塔肯抬了抬眉毛,“两周的旅行,我们已经飞行了一千多英里了。你肯定对这个速度还不满意。”他猫腰进了供给帐篷,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储备。
“肯定是够快了,但让每个人在家中等我们,这有点不太好。”格兰比痛苦地说。看到劳伦斯吃惊的目光,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抱怨,只是我的妈妈和兄弟们住在泰恩河旁的纽卡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