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准的地方。然后,他还是用那秆子挑着手镯把你的钥匙还了回来,而且还是不知道钥匙应该放在桌面的正当间儿。老师,今天早上你检查过圣室,看看丢了什么东西吗?”
“没丢什么东西呀,”老人有些吃力地说。
“那么我猜想,是由于天要放亮了,或者其它什么原因,他才没有在今天凌晨用那把修过的钥匙来开圣室的门。”
那张蓄着胡须的面庞上布满密密麻麻细而硬的线条,宛似一幅蚀刻画。
“那是在预料之中的,那么……”老人的话犹如硬在喉中,不愿说出口。
“恐怕是这样的,”埃勒里沉重地说,对老人抱着怜悯之情,“他会再找机会进圣室的,肯定在今天夜里,而且肯定,那把复制钥匙这回能用啦。”
圣堂里没有别的人。
埃勒里请求准许他独自一人检查那间禁室,老师咬着牙同意了。随后老人沉默不语地走了,而继承人又被差到什么地方办事去了,于是埃勒里便独自占据了这座圣殿。
他发现自己正将身子挺挺直。要是这群古怪的人们的首领准许他踏进他们最神圣的所在,他还犹像什么呢?然而,他的确有些踌躇,好像感到就要犯下读圣罪了——“亵渎圣仪罪”。
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啊。他将那把大钥匙插入锁中,感觉到锁中沉重的制栓被拨动而翻转了。他推开门,跨过了禁室的门槛。
这个房间,顶多跟一间较大的内室一般大小。没有窗户。惟一的光源是悬挂在天花板正中的一盏油灯,他想那是永不熄灭的长明灯吧,灯的形状很古怪,是金属做的,表面覆着一层年深日久而形成的垢壳。开门的一阵风吹动了它,它微微来回晃动着,像一只香炉,只是,散出的是阴影,而不是香烟。
就着摇曳的灯光,埃勒里看到:左右两旁的墙角里,各有一只很高而且很瘦的陶罐,紫色的,搁在木底托上,上面盖着碗状的盖子。两只罐子,两个底托儿和两个盖子,都一模一样。
正对面有一个老式的胡桃木瓷器橱,前脸儿是玻璃的。橱子底层摊着一部打开的书。上面一层摆着两擦银币,整整齐齐地码成两根等高的直柱,符合了对称美——“所有美的形式中最纯净的一种”——的基本原则。
此外,别无它物。
那盏长明灯停止了晃动,埃勒里的眼睛也开始适应屋里的光线了。他掀开一只陶罐的盖子,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盛着不少纸卷儿——卷轴——每一卷儿都用一小截紫色的线系着。他又移开另一只陶罐的盖子,往里头看看:也是一样,盛满了卷轴儿书。
他的目光落到那个橱柜上。
这橱子使他如此清晰而亲切地记起了童年时祖母餐室里的那个瓷器橱,以至于恍惚之间,指望着看到搁板上摆满了有着同样的蓝白相间或白底蓝色柳树图案的一摞摞盘子。然而这个橱子里,除了那部打开的书,还有那两柱硬币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透过前面的玻璃,他研究起那部书来。书是用那种“古英语”的黑体活字印刷的(埃勒里记忆中此刻闪过了“修道院黑体”这个词),或至少是用与这种字体很相近的一副铅字印的。光线太暗了,上面的字句很难辨认,因此,埃勒里想待会儿再来解读它,而将注意力转回到那两裸钱币上。那些银币正熠熠放光呢。
他打开了橱柜。一堆簇新的老银币呀!
他在自己的钱币学积累中搜寻着,回忆起了关于古旧“大银币”的一些知识,相当贫乏的那么一点儿。
这是某人要复制钥匙和打算闯入这间圣室的缘由吗?这个想要做贼的人,关心的是奎南这笔“财宝”的钱币价值吗?
有一种颇具传奇色彩的银币,是旧金山铸造的——哪年来着?啊,对啦!——一八七三年,正是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