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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而因在后。奇怪的是前句中之“初”与后句中之“早已”两个副词所表示的时间关系似有矛盾:楼兰早破,为何欢闲方初?不过,如果作一番推敲也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所在:一个“初”字,说明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战斗艰苦,此从客观实际而言;“早已”一词,则形容了这支兵马的所向无敌,这是夸张描写战士的主观信念。所以从凯旋者的情感心态来看,诗人这两个副词的选用表面上矛盾、实质上统一,而且恰到好处。

    上两句描写人物情态,下两句则是渲染环境氛围。“销兵气”,比喻战事已息。古人又有“旄头星”之明灭能预兆战火之起熄的迷信说法,故旄头星落或即为弥天众星所销铄泯灭。“天山”,在阿尔泰山和昆仑山之间,横贯了整个新疆的中部。《九州要记》中说:“凉州武成郡有天山。”又据《西河旧事》载:“天山高,冬夏长霞,故曰白山。”“白”是雪的颜色,“寒”,则是雪的特性。所以诗中“五月寒”,实是说“五月雪”。因而“弥天星斗销兵气,照彻天山五月寒”两句,既描写了征伐与班师的地域景观,也点明了当时的季候特色。更富有艺术性的是,这些时、地、景、物等叙述要素的有机组合,巧妙而和谐地渲染了一种特有的环境气氛:烽烟消灭,天山依旧巍峨而安然,仲夏五月,夜犹微寒,峰岭的积雪映着满天的星光,融溶洁净。这是和平与幸福的象征,也是战马驰骋、甲士拼杀所努力追求的天、地、人的统一与自由。

    题画于诗,是为了阐发画意,因而往往能收到诗情画意交互渗透、相得益彰的审美效果。康熙是一代帝王,但也不愧为一位艺术家。即使离开了原有画图,康熙此诗中传神的人物形象,情态的生动描摹、谐和的环境气氛的渲染,本身即富有画意。真不知何者为诗、何者是画!诗、画艺术的结合,达到了化境。

    


    注释

    ①白塔,甘肃皋兰县黄河北岸有白塔山,佛宇罗列,自下至上为殿者十,而浮屠居其顶,与第一桥追相对,映带如画。

    ②湖滩河朔,有名“湖滩渡”者,在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南三里黄河上。渡河为东胜县地。《朔漠方略》曰:“胡滩河朔,汉人称为脱脱城,此即黄河之岸。波流甚缓,非南方黄河之比。朕将河测量,其间五十三丈。”《山西通志》记载“湖滩河朔,字本作胡坦和硕,蒙古语城隅也。”

    ③巃巃(lóngzǒng),高耸貌。司马相如《上林赋》:“崇山矗矗,巃嵸崔巍。”

    ④旄头,亦作“髦头”,即昴宿。《史记·天官书》:“昴曰髦头。”古时迷信以为旄头星之明暗能预兆战事之起息。李白《幽州胡马客歌》:“旄头四光芒,争战如蜂攒。”

    赏析

    这首七言长诗可以称一篇记游诗。康熙出骞宁夏是在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的春天,当时噶尔丹经昭莫多一战的沉重打击后,元气大丧,已成一股日暮途穷的流匪。但康熙认为,噶尔丹对国家的统一终究是一大祸害,“一日不可姑留”,因此下令“速行剿灭,不可稍缓”(《亲征平定朔漠方略》卷47、35),并且亲赴宁夏,命费扬古、马思哈两路出兵,追剿穷寇。这便是第三次的康熙亲征噶尔丹。初夏四月,平叛形势发展既快且好,进剿残敌胜利在望。此时康熙已从宁夏麾军行至甘肃境内皋兰附近黄河岸边,面对滔滔不尽的浩瀚波涛,游兴甚浓,亦诗情邋发,于是回銮顺流之中,既饱览大河奇险,复纪诗以抒怀抱。

    诗分三段。“黄河之源难可穷……特乘艇舰浮奔洪”为第一段,写壮游黄河之因由。这一段有两节,每节四句。粗看起来,后四句道明了此番裹粮长驱、远山跋涉而至黄河岸边,因而能回銮借流,顺水行舟。这一插叙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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