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闪为人体有些地方比较脆弱。”
“噢,我就是想知道是哪些地方。”
直助依旧目不正视地说:
“——是心脏,还是腰子?”
“这个嘛……”
“不然就是脖子?——告诉我吧。”
“你怎么这么穷追不舍呢?这问题可没这么简单。即便刺到哪个弱点,人天性上也是好死不如赖活,想杀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是吗?——这下直助一张脸别得更开了。
蚊帐外的无边黑暗吞噬了他的轮廓。
“直助。”
直助还是没同过头来。
伊右卫门不禁想起今年初春发生的事。
当时止值梅花盛开的时节。伊右卫门受直助之托,充当了一次假保镖。
由于真的只须要充充样子,于是伊右卫门只是摆趟一脸凶相站在门前。一被通知要办的事已顺利完成,什么也没做的伊右卫门便离开了现场扬长而去。因此,直助他们做了些什么,伊右卫门是一无所悉。他只清楚记得回到大杂院时,发现许多梅花瓣纷纷飘落在榻榻米。想必是他那颗疏于整理的月代头④上积满了花瓣吧。这正是伊右卫门当时站得稳如泰山的证据。后来即使拿到了不少酬劳,伊右卫门还是满腹困惑。伊右卫门至今不曾问过当时到底帮他们干了什么勾当,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常事吧。或许因为如此,伊右卫门心上还是有些疙瘩。鸡鸣狗盗之事向来不合他的性子。
“要找人干坏事就找宅悦吧!我——恕不奉陪了。”
“这种事还轮不到那惹人厌的按摩师出面。又不是要犯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大案子。我不过……是想借助一下武士大爷的智慧而已。”
“什么武士的智慧?”
“这还用说吗?大爷——”
直助模糊的轮廓扭曲了起来。是蚊帐被搅动了。
“——就是杀人啊,杀人。毕竟腰上挂着家伙的只有大爷一个。我的确称不上一清二白,也是在道上混的,但和杀戮到底无缘哪。”
“我和这种事也无缘。”
不会吧,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听说大爷的刀法相当了得啊——说完,直助总算转头面向伊右卫门。这回,换成伊右卫门缓缓掉了头。
“剑术——和杀人是两回事。”
“应该没什么不同吧——”
伊右卫门虽然把头转向一旁,望着灯笼的木框,但从空气的流动,仍可察觉到直助向前采出了身子。反正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用不用眼睛辨视也没什么差别。
“——剑术,不就是挥刀杀人的技术吗?用的就是大爷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杀人菜刀呀!哪管有啥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剑术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别耍嘴皮子了。如今又不是群雄割据的战乱时代,即便是武士,也没办法随随便便动刀杀人吧!这年头除非是斩首行刑的刽子手,哪有人拔刀杀人的。路上的无赖或小流氓,说不定反而比武士更习于动刀。坦白说,我从没砍过任何活的东西。”
“即使没砍过,总知道该怎么砍吧?剑术的规矩我是一窍不通,但听说大爷可是个中高手,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我才想请拜大爷为师,学习剑术呀!”
只听到砰的一声,直助想必是一改态度坐正了身子。伊右卫门说道:
“想学剑术就去道场,我那儿有熟人,就帮你写封介绍函吧。”
哼,直助小满地哼了一声,态度愈发直截了当起来:
“大爷可别把我当小孩哄!说老实话,我觉得剑术根本没啥屁用。如果喜欢挥棍,找个轿夫或巡更者⑤拜师即可。至于刀法有何招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