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布思回到圣伦纳德警署,发现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工作也进行得井井有条,便赶往医院,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装着莫里森医生的“铁娘子”T恤。萨米的病房里又加进了第三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罗娜坐在萨米的床边,读着一本书。
雷布思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她怎麽样?”
“没有变化。”
“有没有安排新的测试?”
“我没听说。”
“那就这样了?她就这麽躺着?”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似乎已经变成了某种仪式,某种病床边的祈祷仪式。感觉几乎能算得上……他心里想到的字眼是“舒服”。他握了握罗娜的手,在床边坐了二十分锺,几乎没有开过口。之后,他去找柯斯汀·米德。
她正在法语系的办公室里批改试卷。她的办公桌很大,位于窗前,但她却坐到了圈绕着六张椅子的咖啡桌边。
“坐。”她说。雷布思坐下了。
“我收到你的口信了。”他对她说。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吧,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去找过他,柯斯汀。”
她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你说什麽?”
“你在他家门外等过他。你们俩有没有好好谈一下?”
她的面颊开始充血。她把一条腿搁到另一条腿上,将衬衫的下摆拉到膝盖处。“是的,”她终于说,“我去过他家。”
“为什麽?”
“因为我想近距离地看看他。”她终于直视他的双眼,摆出挑战的神色,“我想也许我可以从他的脸上……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麽来。或许能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来。”
“你做到了吗?”
她摇摇头。“什麽结果也没有。他的灵魂没有窗户。”
“你跟他说了些什麽?”
“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他有什麽反应吗?”
“有。”她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他的原话是:‘我亲爱的女士,请你滚开。’”
“你照办了吗?”
“是的,因为当时我已经明白了。不是指他是不是林兹特克,而是别的东西。”
“是什麽?”
“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她边说边点着头,“绝对已经到了临界点。”她又望向雷布思,“他什麽事都能做得出来。”
在弗林街安排的监视出了问题,是因为这行动实在是太公开了。这种情况下需要的是秘密行动——深度潜伏。雷布思决定去勘探一下那片疆域。
位于泰尔福特的咖啡店兼游戏厅对街的公寓房只有一扇正门。门锁着,于是雷布思随便选了一个呼叫按钮——上面写着“海瑟灵顿”的姓氏。他等候片刻,又按了一次。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哪位?”
“海瑟灵顿太太?我是雷布思警督,本辖区警署刑侦处的警察。我想跟您谈一下家庭安全问题,可以吗?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多起入室偷窃案件,受害者以老年人居多。”
“感谢上帝,您快请进。”
“您在哪一层?”
“二楼。”遥控锁嗡的响了一声,雷布思推门而入。
海瑟灵顿太太已经等候在门廊边。她个子很小,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双眼仍然炯炯有神,动作也毫不迟疑。她的公寓很小,收拾得十分整洁,一架两格式的电子壁炉放在起居室用以取暖。雷布思信步走到窗边,发现外面正对着游戏厅,正是安排监视的完美地点。他装出检查她窗户的样子。
“看起来没什麽问题。”他说,“您的窗子一直是锁上的吗?”
“我在夏天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