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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营生,有病就很难好。一旦缠上病,就轻易好不了。那时候你就只有死了。”

    “死就死。”她恶狠狠地回答道,迅速扭动了一下身子。

    “要知道,这太可惜了。”

    “谁?”

    “可惜了这一生。”

    沉默。

    “你有过未婚夫吗?啊?”

    “您问这干吗?”

    “我不是向您刨根问底。我有什么。你干吗生气呢?你当然也可能有自己的愉快的事。这关我什么事?没什么,可怜。”

    “谁?”

    “可怜你呀。”

    “不用您可怜……”她勉强听得见地悄声道,又扭动了一下身子。

    这又使我立刻升起一股无名火。怎么!我对她这么体贴,她竟……

    “你在想什么?你走的是正路吗?啊?”

    “我什么也不想。”

    “不想更糟糕,趁还来得及,清醒清醒吧。趁还来得及。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还可以恋爱,还可以嫁人,还能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也不是所有出了嫁的人全都幸福呀。”她用原先那种开连珠炮似的粗鲁的声音生硬地说道。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不过比呆在这里总好得多。好得没法比。而有了爱情,即使不幸福,也能过。即使不幸,生活也是美好的,活在世上,甚至不管怎么活,也是好的。而这里,除了……丑恶。呸!”

    我厌恶地转过身去;我已经不是在冷冰冰地说教了。我感同身受,而且越说越激动。我已经渴望把自己独居一隅,反复思考过的那些珍藏心底的想法全说出来。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陡地燃烧起来,“出现了”某种目的。

    “你别看我在这里鬼混,我对你不足为训。我也许比你更坏。话又说回来,我是喝醉了酒才到这儿来的。”我急于为自己辩白。“再说男人根本不能同女人比。这是不同的两回事;我虽然作践自己,糟蹋自己,可是我毕竟不是任何人的奴隶;来了,走了,也就没有我这个人了。掸去身上的土,又换了个人。可是拿你来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奴隶。是的,奴隶!你把一切,把整个意志都贡献了出来。以后你想挣脱这枷锁就办不到了:它会越来越紧地把你禁锢住。这该死的枷锁就是这样。我知道它。至于别的,我就不说了。可能你也听不懂,不过,请你告诉我:你大概欠鸨母的钱吧?嗯,你瞧!”我又加了一句,虽然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默默地竖起耳朵听着:“瞧,这就是枷锁!你永远无法赎身。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你无异把灵魂交给了魔鬼……

    “就拿我说吧……你怎么知道呢,也许我也同样不幸,故意往火坑里跳,也是因为心里苦闷。要知道,喝酒是为了借酒浇愁:嗯,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消愁解闷。你倒说说看,这有什么好:咱们俩……方才……凑到一块,可是在整个这段时间里,咱俩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而你直到后来才像个野姑娘似的开始打量我;我对你也一样。难道这叫爱吗?难道人与人应当这样亲近吗?这简直不成体统,就这么回事!”

    “对!”她生硬地、急匆匆地附和我的话道。我甚至对她急匆匆地说这“对”字感到奇怪。这说明,也许,她方才打量我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也闪过同样的想法?这表明,她也已经会想某些问题了?……“他妈的,这倒有意思,这可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我想——差点没有踌躇满志地搓起手来。“难道我就对付不了这么一颗年轻的心……”

    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逢场作戏。

    她把自己的头转过来离我更近了,我在黑暗中觉得,她似乎用一只手支着脑袋。也许在打量我。我看不清她的眼睛,感到多可惜啊。我听到她深深的呼吸声。

    “你干吗要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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