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钟,我打电话过去,我想她一定是守在电话机旁边,铃声一响她就接了。
“嗨,我是斯卡德。”我说。
“你很准时,这是个好现象。”她说。
“哪种好现象?”
“守时的好现象。我跟我丈夫说了,他同意你的提议,明天晚上可以接受,至于时间问题,他建议在午夜。”
“晚一点吧。”
“凌晨一点吗?等一下。”
通话停顿了片刻,然后斯特德接过电话,他说:“斯卡德吗?我是伯根·斯特德,凌晨一点钟没问题。”
“很好。”
“我真是急着想见你,我妻子对你印象很深刻。”
“她也很迷人。”
“我一向都这么认为。说起来,其实我们见过面了对不对?你是那个到处乱闯找厕所的拳迷对吗?不过我必须承认,你长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
“看到我不就知道了吗?”
“我怎么觉得我早就认识你了。奥尔佳跟我解释过目前的状况,你的安排我没有任何问题,在律师和你的代理人那里还留有拷贝对吧?”
“是律师和私人侦探。”
“如果你死了,他们就得依照你的指示去处理拷贝,是吗?”
“正确。”
“你有这种警觉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向你保证,那完全没必要,但是就算这样你还是不会放松警戒吧?”
“对,不会。”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都这样说。可是我有个疑问,斯卡德,假如我们完成交易,然后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五年之后你一不小心被一辆公车给辗死了,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
“如果我相信了你——”
“我懂你的意思,”我说,“我认识一个人,他以前也曾经有类似的状况发生,让我想想看他是怎么处理的。”我思索了一会儿。“好吧,你听听看这样处理好不好,我会告诉他们说,假如我从今天算起的一年之后死亡,他们将可以把东西都毁掉。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
“什么样的特殊情况?”
“如果我死于什么可疑的原因,而谋杀者尚未被确认或逮捕归案。换句话说,如果我是被公车撞死或是被嫉妒的情敌枪杀,那便不关你的事,可是如果我被某个或某些不明人士谋杀,那你脱不了干系。”
“如果你在一年之内就死了呢?”
“那你就有麻烦了。”
“即使是被公车撞死也算?”
“即使是心脏病发作也包括在内。”
“天哪,”他说,“这我可不太喜欢了。”
“我尽力了,没办法。”
“狗屎,你的健康情形怎样?”
“还不赖。”
“我希望你别喝太多可乐。”
“可乐的气泡太多了,所以我喝得不多。”
“真好笑。你不跳伞,也不玩滑翔翼吧?自己开不开飞机呢?老天,你听听,这简直像人寿保险的测验。好吧,反正你好好照顾自己,斯卡德。”
“我会明哲保身的。”
“那就对了。”他说,“你知道吗?我想奥尔佳说的没错,我一定会喜欢你的,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
“今天晚上?”
“是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们可以喝点香槟,说说笑笑,明天要谈公事没错,但谁规定我们今晚就不能来点社交活动呢?”
“我没办法。”
“为什么?”
“今天晚上已经有计划了。”
“取消嘛,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不能改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