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阶梯窑也震坏了吗?”
“不,阶梯窑没有受到影响,但我觉得位置好像有往下移了一点。走进去里面检查后,发现几乎不需要修补,松月房主也松了一口气。因为造阶梯窑很费工夫。”
听唐间木老爹说,沿着斜坡盖的那五个阶梯窑,是二十年前移建宿房的时候一起建造的,原本斜坡下方只有一个普通的穴窑,但在宿房移走后,巧妙地运用了斜坡的地势,在上面加建了四个窑,形成了阶梯窑。
“移建宿房时,为什么要把那尊佛像留在原地?”
“其实——”
唐间木老爹说话的同时,缓缓走向石子路。我也跟了上去。
“那尊佛像也是那位佛像师雕的。”
“那位佛像师——就是名叫韮泽隆三的佛像师吗?”
唐间木老爹看着正前方,用力点头。
“韮泽先生失踪后,松月房主和他的徒弟想把他的作品移开,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因为是佛像,所以也不能丢弃——”
于是就利用移建宿房时,把佛像留在原地。
“应该算是顺势而为吧,松月房主还故意说:‘佛像还是留在原来的地方比较好。’结果就这么做了。拆除宿房后,那尊佛像就留在原来的位置,还建了一座小庙。”
那位名叫韮泽隆三的佛像师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瑞祥房的人这么讨厌他?甚至连他的作品也容不下,未免也太极端了。
“嗯?——等一下。”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妙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我住的那个房间,就是那位名叫韮泽的佛像师以前住的房间,如果宿房是在他失踪后移建的——是不是我误会了?”
否则,宿房移建后,根本不需要特地为已经失踪的人留房间。
“不,你没有误会。右侧最后面的房间,的确是韮泽先生以前住的房间。移建的时候,那个房间也和其他人的房间一起移建了过去。”
“呃,但是——”
“我刚才也说了,宿房是在韮泽先生失踪后不久移建的。他没有留下字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当然不能立刻就拆掉他的房间。而松月房主和三名徒弟都赞成保留韮泽先生的房间。”
“以便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最近松月房主一直在说,差不多该把那个房间里的佛像送去回收了。因为那些都不是成品,所以丢弃也没有问题。况且他离开已经有二十年了。”
“回收——是指丢到某个地方的意思吗?”
“每个月的月底,都有业者来回收废弃物,把垃圾和不用的材料装上货车,载去焚化厂烧掉——松月房主的意思是,到了月底就把那些佛像也一起带走。”
“但事实上——”
唐间木老爹点点头,“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回答说,“正如你看到的,那些佛像还好好地放在那个房间里。”
“那个叫韮泽的人那么可怕吗?连房主松月房主也对他有所顾忌?”
“嗯——松月房主曾经为他的事伤透脑筋——但并不是怕他,相反的,还很疼爱他。之所以没有丢弃那个房间里的佛像,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唐间木老爹一边走,一边偏着头低喃着:“到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唐间木老爹在石子路中途往左转,富含水气的草皮在脚底下发出轻微的声音。我走在他身旁,立刻知道他要去哪里。前方就是昨晚杂草丛生的地方,原来那些杂草是鬼针草。
“只有这里的杂草没有清除,因为是松月房主特地吩咐的。”
说着,唐间木老爹便用竹扫帚把挡住去路的鬼针草推出一条路,顺利地走过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