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或许也是身不由己。他未见得想让蝶舞死,但命运如此。”
说到这里,斛律琴心又忍不住悸动。
真的是命运如此?还是因为一个人的控制?
孙思邈沉默片刻才道:“你说的对,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
“可兰陵王绝对就是张丽华。”斛律琴心忍不住道,“你早知道这点是不是?你若不知道,怎么会送他到张家,你若不知道,也不会在他身上耗费工夫。你本来就是为兰陵王来的。”
孙思邈只是笑笑。
斛律琴心不满意孙思邈的沉默,忍不住追问,“你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张丽华的身份呢?”
孙思邈道:“我学医多年了……”
他没头没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斛律琴心想了半天,终于醒悟道:“所以一个人是男是女,你很快就能分辨?你第一眼见到张丽华的时候,就知道她有问题,或许已知道她是谁,是不是?可你为何不对我们说?”
孙思邈轻轻地叹口气:“我什么时候知道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什么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谁!”
斛律琴心一怔,琢磨着孙思邈这句话,一时间感觉含意万千,许久才道:“原来你什么都明白。”
孙思邈只是笑笑,心中在想,当初冼夫人请他到岭南之前,给了他一幅兰陵王的画像。冼夫人念子情切,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打探儿子的相貌,兰陵王虽多戴面具,但冼夫人当然知道儿子的长相。
兰陵王和娘亲长得很像,因此他一眼见到冼夫人时,就明白她是兰陵王的母亲。
更何况,冼夫人当初蒙面之时,像极了张丽华,他当初一见张丽华,就有怀疑了。一切的一切,错综复杂,实在一时难以向斛律琴心解释明白。
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正如他所言,他只关心,兰陵王何时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月更明,风仍冷。
斛律琴心一泓秋水望过来:“那你肯定也明白你和兰陵王做赌,你输的机会极大……”
她关心的不但是孙思邈和兰陵王的赌注,还关心孙思邈的心思。
良久,孙思邈这才点头:“不错,我输的机会很大。”
斛律琴心突然觉得寒风都有了分温柔。
“但你为什么还要赌?”
“有时候……赌不一定要赢的。”孙思邈微笑道,“输了,或许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你以后若能明白这点,一定能懂得更多。”
“我怕很笨,明白不了这点,你能不能经常教我呢?”斛律琴心垂头咬着唇。
孙思邈看了她许久,轻声道:“只要你肯学。”
他的笑容在寒冬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斛律琴心那一刻欢喜无限,等抬头时,才见孙思邈已转身远去,暗夜中,背影多少显得有些孤独。
斛律琴心忍不住一阵心热,不想他再孤独下去,可回头望了眼将军府,终于暂时放弃了召唤。
她还有些事要做。
她也知道急没有用,可也真心希望兰陵王早日作出选择。
只有兰陵王作出选择,孙思邈才可能离开邺城,只有孙思邈离开这里,她才能有进一步的决定。
一想到这里,脸色微红,斛律琴心入了将军府,才到前院,就已止步,所有的羞涩转为心惊。
斛律明月站在树下,正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明月千古孤单,斛律明月看起来何尝不是如此?
历来高处不胜寒,斛律琴心一想到这里时,心惊又变成了关怀——无论如何,她总是斛律明月一手带大。
“义父还没睡?”
“你去见了长恭?”斛律明月反问,声音中听不出半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