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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琴心点点头,突然有股冲动,想问问蝶舞的事情。
她很想知道,是兰陵王还是义父将蝶舞送到死地,可见到树下那如山岳般的身影也带分疲惫,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长恭怎么说?”斛律明月问道。
斛律琴心略有犹豫:“他不准备再娶女儿了。”
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忐忑,只怕斛律明月会雷霆大怒,不想斛律明月居然仍很静。
这种安静,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良久后,斛律明月才道:“那他如何答复孙思邈呢?”
“他说再考虑一下。”
不闻斛律明月的反应,斛律琴心蓦地涌起一股冲动:“义父,我有句话想说。”
“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可斛律琴心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想说,义父能不能如孙思邈一样,让兰陵王自己作选择?”
难言的沉默,如天边孤寂的明月。
斛律琴心只见到斛律明月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实际上,就算她看到斛律明月的脸,也同样看不出他的表情。
这些年,她一直在斛律明月的积威下长大,看到的永远是斛律明月的威严和冷漠,以及稀少的柔情……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斛律明月终于开口。
斛律琴心还待再说,斛律明月已举步离开,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月正明,照天地亮色,可照在斛律明月身上,似乎只照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静静地走回到书房,静静地坐了下来,却没有再喝茶,他那一刻的表情,出奇地冷漠。
不知沉坐许久,他才缓缓站起来,突然跺跺脚,地面方砖竟无声无息地划开,地下现出一条甬道来。
甬道幽深,透着阴冷的光芒。
斛律明月没有半分意外的表情,齐国大小事情,均在他掌控之中,将军府的每个角落有什么,他自然清楚明白。
他缓步走进了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个石室。石室幽静,隐约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在无边的静寂下,显得如此地惊心动魄!
斛律明月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他只是点亮一盏油灯。
油灯亮起,昏暗一点,照出了石室的轮廓,石室内空空荡荡,石室的角落,有四根铁索从墙上探出,扣在一老者的四肢上。
那老者面容苍老,看起来已奄奄一息……
听到脚步声,那老者艰难地抬起头来,见是斛律明月,眼中露出死灰之色。
斛律明月举着油灯,淡淡道:“老夫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那老者周身一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斛律明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要求人吗?”
“老夫不需求你,只想问问你,当初你趁孙思邈为斛律琴心解毒时,带人出手暗算孙思邈,究竟是受谁的指使?”斛律明月平静道。
那老者大笑起来:“你不知道吗?”
“是不是郑玄?”斛律明月淡淡道。
笑声陡凝,那老者极为意外的表情,显然是被斛律明月说中了答案。
“郑玄又是受谁的指使?”斛律明月又问,目光如箭,始终钉在那老者的脸上,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这还用问?”那老者狂笑起来,“斛律明月,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上的道中人已难以尽数,无论北天师道还是天师六姓,哪个不想杀了你?郑玄身为楼观道的道主,自然要想办法和你作对。”
“绝对不是。”斛律明月简洁道。
那老者反倒一怔,嘴角带分讥诮:“那你认为,郑玄为何要和你作对?”
“老夫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