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以做到这一点。你看到她,马上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寡妇,前夫肯定是一个北方的工厂主,而且家境殷实。
“简,你的脖子真美。”托尔夫人友善地笑了笑,说道。
与她饱经风霜的面孔相比,她的脖子确实很白嫩,这真让人吃惊。她脖子上的皮肤白皙而光滑,一点儿皱纹都没有。然后我注意到她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玛丽恩将消息告诉你了吗?”她对我说道,同时微微一笑,非常亲切和自然,仿佛我俩已经是老朋友了。
“我要向您表示祝贺。”我说道。
“等你看到我年轻的新郎时,再说这句话吧。”
“你一讲到你年轻的新郎,语气总是那么甜蜜。”托尔夫人笑道。
福勒夫人那副可笑的眼镜下面的双眼一定又在闪闪发光了。
“你可不要认为我的新郎就一定是个衰老不堪的人。你肯定也不希望我去嫁给一个一条腿已经伸进棺材里了的糟老头子,对吧?”
她给我们的预先提醒只有这句话。但也确实没有时间来详细议论她的新郎了。这时管家已经打开了大门,高声宣道:
“吉尔伯特·纳皮尔先生到。”
客厅里走进了一位身穿剪裁非常合体无尾礼服的年轻人。他身材纤瘦,个子不太高,一头漂亮的头发微微带点儿自然卷;脸上刮得光光的,长着一双蓝蓝的眼睛。他的长相谈不上特别英俊,但和善可亲,招人喜欢。十年后他可能是一个脸色蜡黄、身材干瘪的男人;但眼下,由于非常年轻,他显得朝气蓬勃、精神饱满和非常整洁。他肯定还不到二十四周岁。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是简·福勒夫人未婚夫的儿子(我猜她的新郎应该是个鳏夫)。他来这里是来告知,他父亲由于突然出现痛风症而不能赴宴了。但他一看到简·福勒夫人,脸上马上神采飞扬。他伸出双手向她走去,简·福勒夫人也伸出双手与他相握,脸上露出了羞怯的微笑。她转过身来对她弟媳说道:
“玛丽恩,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
他伸出手来。
“我希望您能喜欢我,托尔夫人,”他说道,“简告诉我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您这唯一的亲人了。”
能亲眼看到托尔夫人现在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太妙了。我不由得暗自赞叹良好的教养加上社会习俗的强大威力,这两者的结合能够最终战胜一个女人的天性。她的脸上先是惊愕,然后是掩饰不住的沮丧,但很快就换成了一副和蔼可亲、表示欢迎的表情。但她显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吉尔伯特自然会有点儿尴尬,而我也在挖空心思地想说点儿什么而不笑出声来。只要福勒夫人自己镇定自若。
“我知道你会喜欢他的,玛丽恩。没有谁比他更能享受美食了。”她转向那个年轻人,“玛丽恩家的美食可是很有名哟。”
“我知道。”他面露喜色地说道。
托尔夫人匆匆说了句什么,我们就走下楼去。这次晚宴可以说是一场精巧的喜剧,让我久久难以忘却。托尔夫人不知到底是这两个人在拿她开玩笑,还是简巧妙地隐藏了她新郎倌的年龄,想要看她的洋相。但简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她也不可能干出这样恶毒的事来。托尔夫人既感到吃惊,又感到气恼和困惑。但她还是恢复了自我控制能力。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完美的女主人,她的责任就是要把晚宴进行下去。尽管她说话依然很快活,但我不知道吉尔伯特·纳皮尔注意到没有,她虽然表现出一种虚情假意的热情和友好,但她瞅他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明显带有敌意。她在仔细考察他。她在寻求窥探他内心秘密的方法。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是真生气了。尽管她脸上涂了胭脂,我还是可以看到她由于气恼而涨红了脸。
“玛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