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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倒退着卷了出去,我也觉得有股气浪把我朝相反的方向猛一推,亏得我头脑还算机灵,赶紧扑倒在地,总算没什么大碍,只是在墙壁上一撞,肩头上撞出了个乌青块。汤姆·芬克撞上了一个门框才给挡住,可是撞得也真不巧,后脑勺撞上的正好是门框的棱棱。他又给朝前弹了出来,一个倒栽葱,面孔朝下倒扑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都流出了血来。

    我爬起来就朝自己的房里跑去。只见菲茨斯蒂芬倒在地中央,已是一团破衣烂衫裹着血肉模糊的一堆了。我的床上起了火了,窗上玻璃已经全没了,连铁丝窗纱都不翼而飞了。这些可都是自动映入我眼帘的,我那时跌跌撞撞只急着向嘉波莉的房间里冲去。连通两个房间的那扇门己经开在那儿——大慨是给气浪冲开的。

    嘉波莉正蜷着身子伏在床上,头对着后床,两脚踩在枕头上。她的睡衣有个肩头破了,褐赤赤的鬈发倒披下来,遮住了前额,头发里闪闪发亮的是她那双时而绿幽幽时而棕褐色的眼睛,看这眼神简直就像一头落入陷阱急得都发了狂的野兽,尖下巴上亮晶晶的是挂下来的涎水。房间里再没有别人了。

    “护士哪儿去了?”我连话都快说不上来了。

    姑娘什么也没说。两道目光饱含惊恐,如痴如狂,只是一个劲儿死死盯着我。

    “快把被子盖好了,”我命令她说。“你想要弄个肺炎的味道尝尝还是怎么着?”

    她一动也不动。我就绕到床前,一只手揭起被子,一只手就伸过去帮她盖,一边说:

    “来,快盖好了。”

    她胸腔深处发出了一个怪声,头一低,锐利的牙齿照准我的手背就是一口,咬得那才叫疼呢。我替她盖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里,就抱起着火的床垫使劲往窗外塞出去,到这时候才有人闻声赶来。

    “快去请个医生啊,”我一见来人就喊起来,“大家注意可别进来。”

    走廊里一会儿就满是人了,等到米基·莱恩汉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我也已经把床垫摆脱掉了。米基吃惊地瞅了瞅那早已不成人样的菲茨斯蒂芬,瞅了瞅我,问了一句:

    “天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那张皮松肉宽的大嘴耷拉下了两只角,看上去很像是咧嘴一笑,只是笑纹是上下颠倒的。

    我舔了舔烧伤的指头,没好气地问:

    “你倒看看这到底像是怎么回事?”

    “甭说是乱子愈闹愈厉害了。”他那张红红的脸上笑纹这才颠倒了过来,正经像个笑了。“这有什么希奇的呢——你一来就没好事。”

    本·罗利进来了。“啧,啧,啧,”他一边往四下里瞧,一边咂舌头。“依你看这是什么名堂?”

    “炸弹呗。”

    “啧,啧,啧。”

    乔治医生一来,就在炸得支离破碎的菲茨斯蒂芬身边赶紧跪下。自上一天嘉波莉从山洞里回来以后,嘉波莉的病就请这位医生给看。这人矮小壮实,中等年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长着浓浓的黑毛,只有嘴唇上、面颊上、下巴上、鼻梁上这四处是舌游导光光的。他一双毛茸茸的手就在菲茨斯蒂芬身上检查起来。

    “芬克这一阵在干啥?”我问米基。

    “可说啥也没干。昨天中午他给放出来以后我就咬住了他的尾巴。他出了拘留所就到卡尼街上的一家旅馆开了个房间。昨天他大半个下午是在公共图书馆,借了报纸合订本查阅姑娘那几宗案子的来龙去脉,从头查起一直查到最近。出来吃了饭就回旅馆,也不能排除他躲过了我的眼睛又从后门溜出去的可能。如果没有溜出去的话,那他就是整夜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因为早上六点就要上岗,所以半夜撤了下来,那时他的房间里灯是灭的。他今天七点多一点露面,吃过早饭,就搭火车到普斯顿,从普斯顿改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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