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援队中拋弃双刀之后还能生存下去的人是谁?”陆奥问道。“只有两个人。”
陆奥屏住了呼吸。“是哪两个人?”
“你和我。”
龙马一边打理他的刀,一边随口应道。对于龙马的这句话,陆奥终其一生都没能忘记。
“还不睡吗?”
“是啊,大家都还没睡呢,这场雾真让人担心。”
“现在是什么情况?”
“雾越来越大了。”
在海上,俗话说一怕暴风雨二怕雾,它们可是航海时最可怕的敌人。
“舷灯还亮着吧?”
“没问题。”
“为了谨慎起见,你还是去检查一下。看来今天晚上一个人值班有些不妥。”龙马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操舵室里放着龙马的表,时针指向了十一点。这时,海面突然鼓了起来,一团黑漆漆的巨大阴影出现在伊吕波号的正前方。
是岛屿?这是值班船员佐柳高次的第一反应。船的航向仍旧是东偏南,右舷一侧应该是赞岐的箱崎海角,这附近不可能有岛屿。
是船,佐柳又想。如果是船,可真是一艘大船啊。他大喊道:“鸣笛!”水夫头子梅吉向旁边纵身一跳,抓住汽笛的绳子,整个人挂到绳子上。汽笛没有立刻响,好在两三秒钟之后总算勉强响了起来。
舵手是金兵卫,他是经验丰富的盐饱人,对于濑户内海简直就像自己家一样了如指掌。此时他脸色惨白,迅速转舵。
的的确确是一艘轮船,一艘巨大的轮船,桅杆上白色的桅灯在闪烁,可以看到右舷上点着绿色的右舷灯。轮船正在以惊人的势头向伊吕波号驶来。
“简直是胡来!”金兵卫一边大喊,一边疯了似的转舵,他想尽快将舵打向左边,想要避开来船。可是对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将舵打向右边,越发驶近了,可以说是向伊吕波号猛冲过来。
伊吕波号由于正在向左旋转,右舷船腹便暴露在对方面前。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来船船头撞上了伊吕波号的右侧船腹。真是一次惨烈的撞击。
来船船头压到伊吕波号上,撞烂了发动机室,撞飞了烟囱,还把中央桅杆连根撞折了。
龙马大惊,迅速将刀插在腰间,从船长室里飞奔出来。正在这时,船一下子倾斜了,海水汹涌进来。
龙马暗叫倒霉,但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开始机敏的布置。“大家都跳到对面船上去!”他在最上层甲板上大喊,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让他浑身充满了杀气。
轮机长腰越次郎将小艇上的锚投向来船船舷,以极快的速度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其他人都学他,也爬了上去。
龙马不愧是剑客,动作如风驰电掣一般敏捷而准确。他从逐渐倾斜的伊吕波号上抓住绳子末端,双脚用力起跳,飞到空中,用脚钩住对面船上的舷绳,转瞬之间便落到了来船的甲板上。
除了知道船叫明光号,甲板上空无一人。
看来这是纪州的藩船,看到放在甲板上的帐篷上的家纹,龙马断定。
最让人愕然的是,偌大的一艘船,竟然只交给了一个舵手,船长和其他人正在呼呼大睡。
怎会有此等蠢事!龙马在甲板上忙活起来。
“水夫都待在甲板上。腰越负责监视这侧船舷,把这明光号上睡醒水夫的一举一动都细细记在脑子里。佐柳高次跟我来!”他迅速发号施令。那样子,活脱脱西洋的海盗船船长。
事实上,龙马心中憋着一团怒火。千盼万盼才盼来的伊吕波号,眨眼间便被撞沉了,价值数万两的枪械和其他货物就这样沉到海底。
但龙马决不会认为自己干什么都不行,他的不可思议之处就在于,他的脊梁骨是弹簧做的。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