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田八右卫门。八右卫门没有戴头盔,但穿着祖上传下来的古旧铠甲和打仗时的披风,就像杂货铺柜台上摆放的男孩节玩偶。
“坂本龙马就是你?”八右卫门问道。
“是。”龙马微笑着抬起头,看着身穿铠甲的八右卫门。组头深尾甚内在一边大急,责骂道:“龙马,头抬得太高了。”他干脆直接按住龙马的脖子,用力往下,让他低头。原本性情温和的龙马极少见地发怒了,双眉上扬,瞪着眼睛吼道:“好不烦人!”
在场的人全都面色煞白。下级武士对上级武士怒吼,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抱歉,是痰。”
“痰?”
周围的上级武士都露出紧张的神色。虽说都是藩士,但是在土佐山内家,上士被称为山内武士,乡士则被歧视,上士甚至根本就不把乡士当人看。这事不会简单收场,但龙马却非常镇定。
“我从昨晚就伤了风。刚才被按到脖子时,痰差点堵住喉咙眼儿,所以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那不是清嗓子的声音,刚才你的确对深尾说‘好不烦人’。”
“是您听错了吧?”
“好了,肃静。”
山田八右卫门令众人安静。对于这个一向温和的家老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有骚乱,就得死一两个人。
“刚才的确是清嗓子。而且,军阵之礼以简为上,不必再争论了。我今天找龙马来,有事要吩咐他。”
山田八右卫门吩咐龙马去驻扎在相州沿岸的长州藩阵地打探。
“打探他藩阵营不太妥当,是何原因呢?”组头深尾甚内替不能直接询问长官的龙马问道。
“因为他们好评甚多。”家老道,“要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我藩也可以参考。这是对将军府的忠义。”
龙马也听说了关于长州藩的传言。
相州、特别是三浦半岛,本是江户的咽喉,自从黑船来袭,幕府原本是命谱代大名中地位最高的彦根井伊家负责守卫,但这次幕府改换布防,将井伊转移到羽田和大森沿岸,令长州藩守卫相州。
龙马听说,长州虽为外样大名,却得到幕府如此器重和信赖,全藩上下对幕府感激涕零,将家老益田越中任命为阵地指挥先锋,选择藩士中武艺最为高强的人派到江户,然后再从其中精选了一百二十人,驻扎在位于三浦半岛南端一个叫宫田村的渔村,作为大营。据说其队伍之整肃、布阵之巧妙,都成为诸藩的榜样。
土佐藩和长州藩阵地相邻,因此,便起了与之比试的心思。所谓打探,不仅仅是让龙马去看看对方布阵情形。然而自黑船来袭以来,幕府就禁止各藩藩士私自察看别藩负责的阵地。
深尾甚内想要问得更仔细一些。“应该怎么做呢?要是派龙马这小子过去,万一被长州兵抓住,幕府必然怪罪,我藩难辞其咎。”
“我心中有数。”山田八右卫门道,“位于宫田村的长州阵营派来了使者,说是为了鼓舞滞阵时的士气,想要举行一次比武大会。从土佐和长州分别选十人进行比赛。龙马自然要去。比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在比赛的时候打探对方情形。这就是我的意思。甚内,你明白了吗?”
“明白。”
深尾甚内跪伏在地。
“龙马,明白了吗?”
“明白。”
翌日天还没亮,十个藩士就戴着粗编的深帽檐斗笠,穿上披风和长袴,从品川的土佐藩阵地出发了。除了龙马,还有岛村卫吉、福富健次、日根野爱马和平尾五八这几位声名远播的剑客。到三浦半岛的南端有一百余里。到了第三天晚上,土佐的藩士们到达了宫田村的长州阵地。
龙马到了地方,看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渔村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