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独有,也不是一件令人绝望或束手无策的事情。事实上,在科学领域里,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例如,“热”既可以从热力学理论,也可以从动力学理论的角度来概念化。物理学并未因此遭到贬斥。想想电子,它的许多特性都是以波的概念来解释的。可是,如果将其视为粒子,它的另外一些属性则更好理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会因为物理学中存在着这些多重概念化现象就提出要抛弃它。
许多人在思考物理学或化学的时候,能够理解操作主义的必要性。他们知道,如果科学家准备谈论某一类型的化学反应、能量或者磁场,就必须有相应的方法来测量。不幸的是,当人们谈到心理学的时候,却经常无法认识到操作主义的必要性。为什么人们没有同样地认识到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了成为科学理论中有用的解释体系,心理学术语必须被直接或间接地操作化定义?
人们对心理学产生误解的原因之一,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预设偏见”。在第1章中我们提到过这个问题。人们不会出于执着于某种关于岩石性质的信念来研究地质学,而在心理学中,情况就大为不同了。我们每个人都有关于人格和人类行为的直觉理论,我们用它们来“解释”我们自己以及其他人的行为。我们所有的个人心理学理论里都包含着理论性概念(例如聪明、攻击和焦虑)。因此很自然人们会发问:为何我们必须接受一些其他的定义。尽管这种态度从表面上看来是合理的,但对于任何致力于理解人类行为的科学来说,它都是一个巨大障碍,也是公众对心理学产生困惑的一个原因。
误解产生的最主要原因,也即媒体在准确呈现心理学成果方面最大的障碍,这就是,心理学中的许多专业概念都是用日常用语来表达的。这些日常用语为大量误解的传播敞开了大门。外行人很少意识到,当心理学家把“智力”、“焦虑”、“攻击”、“依恋”等词语当作理论性概念来使用时,它们的含义和大众平常所说的意思不一定相同。
从之前关于操作主义的讨论中就能看出这种区别的本质。当在心理学理论中使用如“智力”、“焦虑”这些术语时,它们直接或间接的操作性定义决定了它们的正确用法。那些定义常常具有高度技术性,通常具有特定意义,并且在许多方面都不同于这些术语在日常生活中的运用。例如,当我们听到“对大样本的认知任务进行因素分析所得到的第一个主成分”这段话时,许多人都意识不到它是术语“智力”的操作性定义。
同样,如果是外行人使用术语“抑郁”,那么就意味着“感觉糟透了”。相反,在《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iagnostidStatisticalManualofMentalDisorders)中,对抑郁症的专门定义占用了超过12页的篇幅(AmeriPsychiatricAssociation,1994),并且与“感觉糟透了”有着很大的区别。临床心理学家所谓的抑郁,并不等同于外行人所说的抑郁(Hollon,Thase,&Markowitz,2002)。在其他科学领域也都存在同样的问题,尽管可能没有心理学这么严重。回想一下前面对“生命”概念的讨论。正如米德瓦等(1983)指出的,问题在于,像科学中的其他专业术语一样,“生命”一词出自人们的日常用语,但在科学场合中的含义已远不同于日常谈话中的用法(p.66)。
物理学家丽萨·兰道(Randall,2005)曾讨论过这类问题如何阻碍了公众对物理学的理解。她指出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相对性”一词被公众理解为“绝对是不存在的,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而事实上,该理论的意思正好相反!兰道指出,实际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尽管测量的实施者在测量时需要依赖他的参考物和参考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