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写着姓名、住址的布条,据此可知他是并木桥附近的人,叫上野幸吉。”救护队员回答护士的问话说,“刚才给他家挂了电话,估计他的家属立刻就能来。”
小桥为他量了血压,做了听诊。血压是130~90,从年龄看并不算高,或许还是低血压患者。听诊时,没有发现胸部异常,但心脏好像有些杂音。因为小桥是外科医生,所以对内科没有把握。况且作为医师他也还是个新手。他认为也许是心肌梗塞发作,但他又没有痛苦的样子。他只像疲劳过度的人那样瘫痪无力。倘若是白天,可以使用各种检测手段,但因在晚间却是无可奈何。
“总之,先给他打一针葡萄糖加强心剂,观察一下再说。”
小桥把注射的内容写进了病历卡。
“那么,让他住院?”
“是的,也不能让他这么回去呀。”
“住哪间病房呢?”
亚纪子看着躺在诊察床上的闭着眼的患者说。这个患者不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是一个富裕的人。
“没有普通病房吗?”
“全都满员。”
“三等呢?”
“空着一个床位,听说明天或后天有人要来住院。”
“好吧,总之先让他住进去。”
“每日差额为一千日元①。”
“我知道,少说废话,快把他送到病房去!”
小桥向提出价钱的亚纪子瞪了一眼。
由于考虑到亚纪子的体面,小桥没有去护士休息室,他回到院部独自沏茶自饮。看看表,已是8点30分了。
这医院动辄提出钱的事,每逢患者来,都要鉴别一下他能有多少钱,然后才能给他住相应的病房。若是把精力都用在那地方,怎能静下心来去治病呢?
在大学医院里就没有考虑这事的必要。让患者住院与否,是根据医学上判定有无住院的必要,只需考虑有无病房便可。至于患者钱包里有多少钱,则无必要考虑。这种事完全是医院办事人员的工作,医生从不过问。从这点看,在私人医院供职是很困难的。与其说考虑病症,不如说优先考虑“有钱否”,“哪类保险”等,当把这些事弄清以后,才能开始进行治疗。
特等啦、一等啦地另眼相看,真让人伤脑筋。
小桥对于这个医院只根据患者经济能力去决定病房种类的做法,颇为不满。重病患者就应该挪到单间去,轻病患者就该搬到大病房去,这才是真正区别患者的原则。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住在一等和特等的人,根据病情判断,并不是十分严重的,多数人是来歇歇筋骨的。
小桥不是共产党人,但他是由父亲——龟户铁板工厂的工人——勤勤恳恳培养成人的。他只感到这些住在一天1.5万日元病房里的、悠闲疗养的患者是群疯子。
“是一群混蛋!”
他又喃喃地嘟囔了一句,把凉茶喝了下去。喝完茶,正想打开电视机而站起来时,电话铃响了。电话机和电视机正处于相反方向。
“东方医院吗?”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请找值班医师说话。”
“我就是。”
“啊,您就是医师,夜深了还来打扰您,实在对不起!”听口气侮像是熟人,却不知是谁。“贵院里有个叫花城纯子的患者住院吗?”
小桥知道花城在两天前动了手术,昨晚引发了再出血。
“后来病况如何?”
“您是哪位?”
“我是花城纯子的好友,叫村井,非常担心她病后的变化。”
“没有什么,已经平稳多了。”
“是吗?还需要住几天院才行呢?”
“住上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噢,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