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这座宅子半露天的那种外院,西班牙宅院的进门处往往是这种布局。此时天光逐渐暗淡下来;因为日落后山里的空气顷刻间充满寒气,所以石板地上放了一个小火炉用来驱寒,炽热的炉火跃动着,就像小精灵的红眼睛,在路面上投射出红色的图案。不过,没有一丝光线投射到他们身边的墙下,那是面巨大、光秃的褐色砖墙,巍然耸立,直插深蓝色夜空。在昏暗中,依稀可见弗朗博肩膀宽大的伟岸身躯和剪成马刀状的大胡须,他跑前跑后地忙碌着,从一个木桶中汲取深色的酒,分发给众人。在弗朗博庞大身影的映衬下,神父显得只是小小的一团,似乎蜷缩在炉旁,而那位美国客人则将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优雅地向前探着身,瘦削、精致的面庞整个被炉火照亮,双眼放射着好奇、睿智的光芒。
“请你相信,先生,”他说,“我们认为,你在‘月光谋杀’案中取得的成就,可谓是在侦探学史上记下的最辉煌的一笔。”
布朗神父讷讷自语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我们熟知迪潘这些出神入化的侦探形象也都深入人心。但是我们发现,你的断案方法在很多方面都与这些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不管他们是虚构的还是现实存在的。有些人猜想,阁下,或许你与他们并非有什么方法上的不同,而是你没有一定之规,无法可循。”
布朗神父沉默着;然后他身体抖了一下,犹如在炉旁打了个盹,开口道:“请原谅。是的……没有方法……恐怕也可以算作无心插柳吧。”
“我该说是条分缕析的科学方法,”问者接着说。“爱伦·坡用对话的形式写了几篇小论文,谈及迪潘的方法是注重精细的逻辑关系。华生医生听到的则是对福尔摩斯的方法所做的详尽阐释,它注重观察具体事物的细节。但至今无人对你的方法做过任何全面解读,布朗神父,我听说你拒绝了去美国就这一问题举办系列讲座的邀请。”
“是的,”神父皱着眉,盯着炉子说,“我拒绝了。”
“你的拒绝引发了大量有趣的议论,”蔡斯说,“我可以说,在我们那里,有些人议论说你那套科学无法阐述,因为它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畴。他们说你的秘密本质上是超自然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是什么?”布朗神父厉声问道。
“噢,有些神乎其神,”蔡斯答道。“我可以告诉你,盖洛普、斯坦、默顿老人相继被谋杀,现在又发生了格温法官的谋杀案,再加上达尔蒙所犯的双重谋杀,他在美国可是个名人,所有这些都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你是每次都在现场,恰好出现在故事中间,告诉大家谋杀案是怎么发生的,却只字不提你是怎么知道的。于是有些人就开始想象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卡洛塔·布朗森做了个有关思想形式
布朗神父仍然凝视着火炉,然后又旁若无人地大声说:“噢,我说。这怎么行。”
“我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蔡斯先生幽默地说。“想让‘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