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初会突然出现那样全面总结的巨著《舞论》。
这一期的美学资料虽然已有些学者搜集,可惜他们总是依照后来的美学范畴和模式去找寻根源,不是查究当时的美学,因此成绩有限。现在只能笼统说一点意见:这时的美学思想主要出于艺人。他们肯定客观现实的美的存在,并且承认人的主观感情的美。至于对美的道德评价就不是艺人十分关心的事。艺人重视的是技巧,是艺,由此引出《舞论》这从艺术品中也看得出来。
第二期中不仅艺术发展,文献也较多,但同样是集成的著作一出,零散的前驱就散失,但是脉络仍然可见。这是印度美学思想的一个大发展时期。从四五世纪的《欲经》看来,城市的发展促进了艺术的繁荣和艺术理论的系统化。
《舞论》全面总结了戏曲和有关的艺术。它在理论方面论到了戏剧与现实的关系,戏剧的目的、效果和教育意义,戏剧的基本因素及其相互关系,戏剧如何通过表演将本身的统一情调传达给观众等等。它承认现实生活是戏剧的基础和源泉,戏剧应当全面反映现实,模仿现实生活。它认为戏剧应当有统一的基本情调(“情”和“味”),而一切必须与此结合并为此服务。它关于“味”和“情”的分析建立了印度美学的基本范畴,直到今天。《舞论》将戏剧作为综合艺术,认为包括一切艺术在内,其他艺术只是一方面。《舞论》实际是艺术总论。
诗论系统化的最古文献,现在只有年代不明的《火神往世书》中的一部分和七世纪的《诗庄严》、《诗镜》。这些书实际是供作诗人用的手册,正像《舞论》是供艺人用的一样。这些诗论称为“庄严”(修饰),认为诗是语言所构成,是表达某种意义的词的连缀,因着重诗的“形体”,大讲修辞分类。诗要求词语义相合即形式和内容一致。《诗镜》传入西藏,有藏译。
和这两书差不多同时,哲学中一个原来解说《吠陀》和祭祀的正统派别有了发展。为尊重《吠陀》地位,反对佛教以“无常”否定《吠陀》永恒,便对语言做了新的探究。语言学方面出现了哲学解释,分析出“声”(词)所含的不同意义。八九世纪的《韵光》在诗论中发展了这种语言理论,提出了“韵”这个新的美学范畴,简单说就是言外之意,是暗示。这对后来影响极大。
造型艺术的理论,有绘画“六支”的一首歌诀,出现在《欲经》的13世纪的注里,但来源可能在这一时期。其中只提出了六个绘画基本因素。论述画理的最早的现存文献是《毗湿奴最上法往世书》中的一部分。这书年代不明,可能是8世纪左右。这部分文献称为《画经》。其中明白说出画与舞的一致关系:“若无舞论,画论难明。
“论”不一定是指一部书,同样可以指一门学问;而“舞”可以是综合性艺术的歌舞,即戏曲。这种关系从印度的石窟壁画和雕塑可以看出来。我国的敦煌石窟壁画明显有印度影响,舞姿也是画的重要内容。印度画家到过中国,有人认为印度阿旃陀石窟艺术中也有中国艺人的创作。为了解印度现存最早画理,不妨引《画经》中的几节诗,直译如下:
诗中后三节是将它划分为三品:仅得形似如镜中影像者,名为“已入”(已被刺入);若不依据什么客观东西而作画,只有丰富的各种形、相,名为“未入”(未被刺入);若一望见即能得到“艳情”等“味”的,名为“味画”(有味的画)。所引第一节中的“云、衣”是一词两义。这节诗使我们立刻想到“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第二节说,若能将有知觉、心意(原文两词一源,后者出于前者)的睡觉的人和没有知觉、心意的死去的人画出分别来,又能画出低和高的分别来,即能在平面上表现出立体,这才算“知画者”即精通画艺的画家。这两节所说的画家之外,第三种是能画出活的生命,他的画才是“妙品”(具妙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