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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呢?何苦偏干那种事呢?

    我全然摸不着头脑,没有想得起来的线索。

    同学魇住是在去她未婚夫家里的时候。刚躺下就出来一个愁眉苦脸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喝令她从这个家出去。那时间里她僵挺挺地动弹不得,同样大汗淋漓。当时她以为来人肯定是未婚夫已故父亲的幽灵,是他父亲叫自己出去,但第二天未婚夫给她看他父亲的相片,原来长相同昨夜出来的完全两样。她说大概是自己紧张的缘故,所以才遭遇梦魇。

    可是我根本就不紧张。再说这里是我的家。应该没有什么在此威胁我。那么我何以现在非在此魇住不可呢?

    我摇摇头。算了,不再想了,想也没用。只不过梦逼真一些罢了。估计不知不觉间身体堆积了疲劳,肯定是昨天打网球造成的。游罢泳上来,在俱乐部见到的一个朋友约自己打网球,打的时间稍长了点儿,打完后手脚半天恢复不过来。

    吃过草莓,我在沙发上歪倒,试着合起眼睛。

    全然没有睡意。

    我暗暗叫苦。竟一点儿也不困。

    我想困之前看看书也好,便进卧室从书架挑了本小说。开灯挑书时,丈夫纹丝未动。挑的是《安娜·卡列尼娜》。反正我就是想看长长的俄国小说。《安娜·卡列尼娜》很早以前看过一次,大约高中时代看的,梗概几乎忘光了,只记得第一节和最后主人公卧轨自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开篇这样写道——不至于记错。我想这在一开始就暗示出高潮阶段主人公的自杀。接下去莫非是赛马会场面?抑或是别的小说里的?

    不管怎样我折回沙发打开书页,如此悠悠然坐下来看书已经时隔多少年了呢?午后剩余时间打开书本三十分钟或一个小时当然是有的,但准确说来那不叫看书,即使看脑袋也在想别的:孩子,买东西,电冰箱情况不大正常,出席亲戚婚礼穿什么衣服合适,一个月前父亲做的胃切除手术……蓦然浮上脑海的总是这些,并且接二连三朝派生方向膨胀开去。回过神时,惟独时间过去,书页几乎没有进展。

    不知不觉间,我已习惯了没有阅读的生活。回头想来,委实不可思议。因为从小看书就是我生活的中心,上小学时从图书馆借来看,零花钱差不多全给买书花掉了。我削减伙食费,省下来买自己喜欢看的书。初中高中也没有我这么爱看书的人。兄弟姐妹五人我是老三,且父母都有工作都是忙人,家里没有人留意我,我尽可以独自看书。每有读书感想征文活动,我次次都去应征,希望能得到购书奖券,好在差不多都获了奖。大学我选的是英文专业,成绩也都优秀,关于曼斯菲尔德的毕业论文得了最高分。教授劝我留在研究生院,但那时我想走上社会。说到底我并非学究式人物,这点我自己十分清楚。我不过爱看书而已。何况,就算我想留在研究生院,家里也不具有供我读研究生的经济余力。家里虽算不得困难,但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我必须大学一毕业就离家自己谋生,必须绝对以自己的双手挣钱活命。

    最后完整看一本书是什么时候来着?当时到底看的什么书?但怎么也记不起,书名都记不起来。人生何以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呢?那个走火入魔般一味看书的我究竟跑去哪里了呢?那段岁月,那股可谓异乎寻常的激情于我到底算什么呢?

    但那天夜里,我得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安娜·卡列尼娜》上。我什么也不想,忘我地翻动书页,一口气读到安娜·卡列尼娜同渥伦斯基在莫斯科火车站相见那里,然后夹上书签,再次抽出那瓶白兰地,倒一杯喝了。

    过去读时丝毫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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