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波特兰。到了那里,他去租了一辆车,拿出他的驾照,用他的信用卡付账。他不必担心驾照或信用卡,或身上带的任何证件有问题,包括他登机用的护照。这些证件都是真的,如假包换,只不过上头的名字并不是他出生时的那个。
在凯勒买来的那本地图上,要找到芳草巷很容易,但开车时要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芳草巷所在的这个新开发区,位于比弗顿的西端,特色似乎就是主要街道都会左弯右拐,最后差不多又都回到原处。加上大量的死巷,还有一些只存在于地图制造师心中的空想道路,让找路这件事情变得很棘手。
“这条路应该是弗兰特纳克道。”他说,愤慨地瞪着一面路牌,“但上头说是休休尼路。你想塔格特晚上回家怎么找得到路?”
“他一定是一路用面包屑留下痕迹。往左是什么路?”
“从这里看不见路牌。不管是什么路,或许能通到那边吧。”
“可别太指望。”
“找到了,”几分钟后他说,“芳草巷71号,不是吗?”
“71号。”
“所以是在左边。好吧,就是这里。”
他暂时减慢速度,对街是一栋红砖造的长方形平房,旁边附车库,门窗框都漆成白色的,坐落在一片宽敞而景观优美的土地上。
“真不错,”桃儿说,“等到那些树长大一点,这地方就很美了。我想这是个好兆头,凯勒。他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一定不只是个跑腿小弟而已。”
“除非他娶了个阔太太。”
“你说得没错。不过哪个阔小姐受得了一个长耳毛的小骗子?”
“这个嘛……”他说。
“是,没错。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去找家汽车旅馆。”
“然后等到明天?”
“明天一早就过来。”他说。“这件事可能要花上一阵子。他不是一个人住。但我们希望趁他一个人的时候逮住他,而且要在他没提防的时候。”
“你以前工作时就是这样,对吧?你先去观察一下环境,然后订出计划。”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这样很合理。我想我是期望更直截了当一点,就像昨天在得梅因那样。去那儿,办了你要办的事情,然后离开。”
“我们昨天只是去拿个手机,”他指出,“但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则是稍微复杂一点。”
“光是要找到这栋该死的房子,就比我们在得梅因做的任何事都要复杂了。你明天还找得到这个地方吗?”
其实这地方不难找,只要你去过,知道某些部分不要相信地图。他次日转入芳草巷后,半期待能看到马林·塔格特站在他的屋前,替他的草坪浇水。但老爱给自己草坪浇水的是格雷戈里·道林,他可能现在还在浇水,从来不晓得曾与死神擦身而过。马林·塔格特家的草坪没人在浇水。
“而且根本不必浇水,”桃儿说,“因为我们在俄勒冈州,在这里,上帝会替每个人的草坪浇水。太阳怎么出来了,凯勒?这里不是该成天下雨吗?或者那只是谣言,想阻止加州人搬来?”
他停在两户外的街道对面。这样他可以清楚看见塔格特家,但塔格特不会看见他们,除非他刻意想看。
不过他们也不能在那边停太久。塔格特可能没想到会有麻烦上身,但他那一行本来就是不免会有麻烦出现。即使没人有理由为难他,也几乎可以确定他会是各种执法人员注意的对象,不管是当地警察、州警,或是联邦调查局。他和他的老板可能在得梅因干净脱身,但塔格特能混到今天,不可能没惹上过麻烦。凯勒见过他,很愿意赌他坐过牢,不过他没法说出是在哪里,或是为了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