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号码是515。”桃儿说,眯着眼睛看那张小纸条。“那是得梅因?你身上带着这张纸好几个月,却从来没拨过?”
“我干吗拨呢?”
“我懂你的意思。如果这是他们给你的号码,那一定无法追查下去。不过还是拨拨看吧。”
“为什么?”
“好让我们排除这个可能,而且你皮夹里面就有多一点空间,可以多装些你在开曼群岛的钱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来,又关上。“如果这个电话还在使用,而我打过去……”
“你前几天打到塞多纳给我,就是用这部手机吗?你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的那部?”
“唔,是啊,不过……”
“拨那个号码,”她说,“如果那个耳朵长毛的家伙接了,我们就把电话扔出窗外。”
“枯——呜噫……”
“我也是这样想,”她说,“不过现在我们确定了。我们还知道些什么?我在电话里跟艾尔谈过两次。讲得不太久,说得也不多,但我可能还认得出他的声音,要是几个人列队让我指认声音,我应该可以指认出他来,如果有这种事情的话。”
“我只希望我们能有个起点。”
“我也希望。他完全是凭空冒出来打给我,你知道。他从没提过是哪里听说我或是谁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的。但他一定是从哪里打听到我,不是随便拨个电话而已。他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也知道我的地址。他第一次寄联邦快递来,信封里装满了钱,他不必问我要寄到哪里,直接就寄来了。”
“所以有个认识他的人也认识你。”
“这点我们不知道,凯勒。某个认识我的人去跟某个认识他的人谈,我们不知道中间可能还牵扯到多少人。老头经营这一行已经很久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换过电话号码。”
“所以有很多人可能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从第一个人到艾尔之间,可能是一长串人,中间只要有一个人断了,你就查不下去了。”她皱眉。“不过,如果我多去找几个人打听,某个人或许就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你想他每次拿起电话时,报上的名字会不会都不同?叫我艾尔,叫我比尔,叫我卡洛斯?”
“或者他是习惯的动物,始终就是用艾尔。”
“这样他就比较记得自己应该是谁。我从白原市带走的东西不多,其中一件就是我的电话本,我有很多电话可以打。我谈过的人愈多,就愈有可能查探出一些知情的人。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半。”
“你谈过的人愈多,他就愈可能知道有人在找他。”
“这就是另外一半,没错。而且我跟这些人谈,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因为我已经死在白原市的一场大火中了,你或许还记得。”
“既然你提起,我好像在报上看到过。”
“我不晓得还有谁看到过。除了纽约地区,外地登的报道一定很小。但大家一定都听说我死了,这个圈子蛮小的。”她耸耸肩。“我会想出一些办法的。或许我会用那些装在电话上的小玩意儿,改变我的声音。如果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着手……”
“唔,可能有。”
“哦?”
“他们给过我一部手机,”他说,“那个耳毛先生给的,当时他带我去那家挑好的汽车旅馆。”
“月桂旅店,或者类似的名字。”
“就是月桂旅店。他们给我这么部手机,叫我用来打电话给他们。唔,我不打算住在那个房间,也不打算用那部手机。”
“你从一开始就很多疑。”
“有一些预防措施是习惯成自然,而且没错,这事情感觉上是有点不对劲,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桩差事,无论如何都会让我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