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塔没什么不好,”她说,“我在那边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上瑜伽课,参加读书会。那里是生活的好地方,但不会给你归乡的感觉。”
他懂她的意思。
“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两个月之内我就可以重拾我在威奇塔的生活。或许不上瑜伽而改上彼拉提斯课;或许参加桥牌会,而不必去研究英国作家芭芭拉·泰勒(BarbaraTaylorBradford)在书里这么写的用意。但那会是同样的生活,我的新朋友也会像在威奇塔的那些朋友,等过了几年我到别的地方,也同样可以再找一批新朋友取代。”
“那现在呢?”
“现在我得整理他的东西,想想哪些该送走,要送到哪里。你能帮我吗?”
“当然。”
“另外我们要打扫那个房间。里头味道好重,香烟味和生病的气味。我不晓得该拿他的骨灰怎么办。”
“一般不是埋在地下吗?”
“我想是吧,但这不就违背原先火化的目的了吗?最后还是有个墓碑?我知道我希望怎样。”
“怎样?”
“像你那辆车一样,不过不是河里。把我的骨灰撒在墨西哥湾就行了。万一你有机会的话,能帮我做这件事吗?”
“我看你替我处理后事的几率还大一点。不过你的想法很不错,墨西哥湾是个好地方。”
“你不要撒在纽约那边的长岛海湾?你不想回家?”
“不,我喜欢留在这里。”
“我想我要哭了,”她真哭了,他拥住她。然后她说,“不要太快,好吗?墨西哥湾不会跑掉的。你就待在这里一阵子,好吗?”
丹尼的一个熟人有船,愿意带他们两个出海到墨西哥湾。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海湾上,他们撒了骨灰后,回到码头。那个船主连油钱都不肯收。
出租公司来收回医疗病床,然后两个开着白色厢型车的年轻人来收走静脉注射的仪器。病房里用过的床单和毛巾,还有茱莉亚的父亲穿过的睡衣之类的,都被凯勒装进垃圾袋里。癌症不会传染,那些衣服和床单可以洗过再用,但他还是把东西装进垃圾袋,拿出去放在街边,等垃圾车收走。
佩西·默瑞尔的一个朋友来为病房进行烟熏仪式。凯勒原先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那女人动手了才晓得。她拿出一把东西,说是晒干的鼠尾草,一端用火柴点着了,然后绕着房里走,让烟雾散发到各处。她的嘴唇从头到尾都在动,但完全不可能听出她在讲什么,或是不是有发出声音。她总共进行了十五分钟,但凯勒感觉上却更久,等她结束后,茱莉亚谢了她,小心问她进行这些仪式是否收钱。
“啊,不,”那女人说,“不过我倒是很想喝杯咖啡。”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身材像个小精灵,年龄和种族背景都很难猜。她对那咖啡大加赞美,但只喝了三分之一。出门前她告诉他们,说他们的能量很棒。
“好奇怪的人。”目送她开车离去后,茱莉亚这么说。“真好奇佩西从哪儿找来的。”
“我是好奇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跟着茱莉亚回到起居室,皱起眉头。“不管做了什么,”他说,“我想可能有用,除非只是用新气味取代旧气味。”
“不止这样。她改变了这里的能量。拜托别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这对凯勒是全新的经验。他其实没做什么以前没做过的事情。但这是他第一回办事完毕后,还留下来收拾善后。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