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月份都是她生日的那一个月?空气清凉,落叶缤纷的十月的确是爱莉的最爱。经过了懊热昏沈的夏季,秋天似乎更能令人精神一振。
没有关系的,爱莉安慰自己。我是老了十九岁,她们也一样。就算是梅萩也会老大一些。或许如果我不告诉她们自己的遭遇,她们就不会为我抱屈。如果…
“来过缅因州没有?”驾驭问,一把将爱莉抓回了现实。
“没有。你住在这里?”
“住了一辈子。”
“那就请你介绍一下了。”她说,想要藉助外力忘掉即将到来的会面,而一个爱说话的驾驶就具有这种功能。
爱莉在她们看到她之前先看到她们。一见到她们,挂在心上的千斤重担也随之消失。她大大地松口气,向前迈出第一步,但她又停了下来,想给自己一点时间观察并且思考。
驾驶将她载到目的地后,从行李厢中拿出她的行李,爱莉乘机打量一下眼前的房子。珍妮曾说这栋屋子相当老旧,大约是在十八世纪初期由一位木匠所建,但她并没有告诉爱莉,它风味十足。屋子占地不大,是两层楼建筑,前面看过去有个深深的门廊。令这栋房子特立不群的是,它那装饰在房子四周美丽的姜饼饰边。总体看起来,这栋房子就像是旅游杂志会称之为“缅因州最上镜头的房子”。单单看到它的外貌就令爱莉微微一笑。
给过驾驶小费后,爱莉拎起她的旅行袋静静地打开前门。小起居室的地板上躺着三个尚未打开的旅行箱,因此看起来还没有人选定她的卧室。
起居室的摆设极具风味,几件殖民时期古董,掺合着多样本地工艺和两件正宗艺术品。入口处上方置有一艘模型船,而室内的一堵墙面被一座巨大的石头壁炉占据。其它的家具约略呈现出殖民风格,更重要的是,它们看起来都非常舒服。暗绿和深棕的主色调,夹杂着点点浅黄,和窗外的秋色完全相配。
“难怪你肯出借这里。”爱莉低声咕哝,想到她的心理医生炫耀的心态。
正前方是个宽广的门厅,由那里爱莉可以看到一间有着明亮黄色橱柜的厨房,越过厨房她可以看到后院。那两个女人就坐在院中一棵红叶满枝的树下。她们面对着主屋,围着一张小木桌静静地交谈。木桌上面则摆着一只看起来像是装有柠檬水的玻璃壶。
爱莉穿过起居室,进入厨房,在水槽边伫足向外观望。她原以为那两个女人会立刻看到她,但因为阳光从她们身后反射到厨房的玻璃窗上,她们看不到屋子里面。当她领悟到她可以看出去、而她们却看不进来时,她忍不住诱惑地站在那里观察起来。
蕾茜不再那么出类拔萃,她看起来就像个平凡的中产家庭的中年妇人。她的身材仍然修长,但已经没有了那种愿意为之一死的味道。她的头发似乎丧失了暗金的光泽,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褐色,而且由其间冒出的缕缕银丝来看,她并没有染发。她的皮肤保养得不错,但眼睛四周已经露出了细纹,而她的鼻子下方还有两条深沟直通嘴角。
她非常不快乐,爱莉想。
爱莉望着蕾茜,心里浮现出她少女时期的模样。现在,那么久之前她所认识的蕾茜唯一还保留的就是她的体态。蕾茜仍然坐得笔挺,背脊直得像根木棍。
若非在这里,我可能认不出她来,爱莉眉头一皱地心想。
她知道,她迟早必须掉转头去看梅萩。但是爱莉不想那么做。当她第一眼瞟到那个曾经是那么美的女人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了。
一时间,爱莉闭上眼,暗自默祷上苍给她力量;接着她睁开眼,将视线转向梅萩。
看到梅萩就像看到一幅饱受风吹雨打、被霜雪浸湿了十九年的莫内名画。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惨遭时间及忽略的摧残。
梅萩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