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我用力握住她的手。
“有窗户……但是,并未使用……肖像画……如果我能让脑筋清楚……”她左右摇头,挪动身子,相恢复正常,“一个女人……两个女人……双胞胎、魔女……宝物……复仇……”
兰子张开双眼望着我,彷佛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脸上的汗珠,逐渐像带有油脂般发亮。她低声持续说着无法辨识的模糊语意,“志摩沼征一朗……路夫、遥香……没错,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戴面具的男人呢?”
这是一场痛苦的战斗,身体、脑袋与神经受到毒素侵袭的后遗症,和她强烈的意志力相互对抗,在死亡的狭缝中展开殊死之战。
“兰子,你不要紧吧?算了,以后再思考吧!”
她再次痛苦地摇头,伸展又紧握有注射的手掌。
“我搞懂了……从钟塔坠落死亡……太顺利了……”兰子忽然停止动作,盯着天花板,深深呼出一口气,“黎人,京太郎呢?”
“田边律师好像在今天中午出院了,他状况有起色,可以返家休养。”
“打……打电话给他。”她以极迫切的眼神望着我。
我点头,立刻冲出走廊,跑向楼下大厅,利用公共电话拨他家的电话号码。但是,只听到通话铃声响,却无人接听。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回到兰子的病房。“到底怎么了?没有人接电话。”
兰子双手撑在身后,想撑起上半身,脸揪成一团,两肩发抖。“我要赶过去!”
我大吃一惊,一手伸进她背下。
她眼泪夺眶而出,“下去的话……就很危险。”
“兰子,谁很危险?”
但是,她体力无法维持,像晕了过去般地上半身往后倒。我用手支撑她的体重,让她静静躺下之后,才将手臂抽出来。
兰子再度深锁眉头,不断用力呼气。
“兰子,说清楚,京太郎上哪儿去了?”
她忍受着几乎无法回答的肉体痛苦,很喘地回道:“赶快……快和中村探长连络……”
“我知道,你先安静别动!可是,该怎么向中村探长说明呢?”
她在棉被底下挺起胸脯,想再次抗拒自己肉体的麻痹。这是最后的抵抗!
“派人赶往‘恶灵公馆’……一定要尽快……否则又要发生惨剧了!”她拚命说到这里,之后便真的完全晕绝过去了。
我按下枕畔的呼叫铃找来护士,把兰子托付给门外的警员,再度冲向公共电话。幸好,中村探长在三多摩警局里,我把兰子说的话转告他之后,立刻跳上医院门前的出租车。
甲州街道上的车流拥挤,很难从府中车站前转往国分寺街道,我从未如此坐立不安。
我只比中村探长略早一步抵达树荫苍郁的“恶灵公馆”门前,一无所知的蝉儿高声鸣叫。
询问警戒的警员,他说一个小时前,田边京大郎让妻子驾驶自己的车前来,两人一同进入宅邸。由于中村探长先以警用无线电连络,所以刚才派了一位同僚入内查探。
就在此时,中村探长也搭警车赶到。我上了警车,等车子前进后,这才说明兰子的状况。
“她有具体说明这宅邸会发生什么惨剧吗?”
“没有,只说有人很危险,至于究竟指的是谁?我也不清楚。”
“兰子小姐大概知道凶手的身份了吧!凶手到底是谁呀?”
“她没说是谁。”
我们极度焦躁,只能等车子抵达本馆。这时,可以从林楷看到高耸的钟塔。
玄关门前站着制服警察,似乎正与黑田管家有激烈的争执,我们急忙跳下车。
“怎么回事?”中村探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