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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下来,要是舰上工作允许的话,明天你就可以看比赛了。”

    海涌,作为一种舒缓恒常的上下运动,当然变小了,但斯蒂芬早上醒着躺在那儿,却感觉到奇怪不安的运动,那既不是强烈的颠簸,也不是沉重的摇晃,而是快速突然的、没有任何明确方向的倾侧,这和他以前经历过的都不相同。这种倾侧导致了舰上木板的松动,而且显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不少的时间,因为在他卧舱里有很多水在晃来晃去,他的鞋子也浮在了水上。

    “帕丁。”他叫了几次。他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又说,“那个黑贼在哪儿呢,把灵魂卖给魔鬼了吗?”

    “愿上帝和玛丽和你同在,先生。”帕丁说,他打开了门,更多的水流了进来。

    “愿上帝和玛丽,还有帕特里克,和你同在。”斯蒂芬说。

    帕丁指着头顶甲板的方向,喘了几口气,用英语说:“魔鬼在肩上。”

    “大概他确实在舰上。”斯蒂芬说,“听着,帕丁,从墙上的小网兜里,给我拿一双干的鞋子,好吗?”

    他的卧舱离军舰的重心不远,他沿着梯子朝上爬的时候,晃动加剧了,有两次他差点摔了下来,一次摔向旁边,另一次摔向后面。在下级军官室里,斯蒂芬只见到霍华德的海军陆战队勤务员,勤务员脸上带着受惊的表情说,“所有军官都在甲板上,阁下。”

    他们确实都在,甚至连军需官和贺尼也在;贺尼负责午夜值班岗,本来应该正在睡觉。虽然人都聚在一起,但很少有人说话,除了“早上好”以外,斯蒂芬本人也没有说一句话。四周的海平线是一种黑黑的紫色,整个天空·翻卷着深铜色的巨大云团,云团朝各个方向以奇怪的、不自然的速度移动着,闪电几乎连续不断地在各处闪烁着,在船尾方向的远处,空气中轰响的雷鸣震颤着渐渐移近。陡峭的、不规则的海面,进发出庞大的碎浪,就好像非常强烈的大风在鼓荡着它们一样。事实上风并不算太大。但风虽然不大,却极其寒冷,它在缆索之间呼啸着,发出特别尖锐的、惊心动魄的声音。

    上桅杆已经被降了下来,放在了甲板上,而所有水兵都忙着用双股艇索固定吊杆上的小艇,忙着送上防护支索、支桅索、转帆索、后支索,给大炮套上驻退索,用柏油帆布盖住船头舱口和舷窗,再钉上扣板。阿斯帕西亚跑了过来,用鼻子挨擦起他的手,还像焦虑的狗一样紧靠着他的腿。一阵突如其来的摇晃几乎把它推到水里,他一把抓住它的犄角,才救下了它。

    “挺住,大夫。”杰克从迎风面的栏杆旁叫道。“军舰今天有点惊,慌。”

    “请问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斯蒂芬问。

    “意味着有一种暴风要来了。”杰克说。“船首楼,看那儿。伯伊尔先生在用支索固定锚架呢。吃早饭的时候我会给你解释的。你见到那只鸟了吗?”

    “还没有。这么多天我都没见到过鸟。是什么鸟啊?”

    “我看是一种信天翁,或许是很大的海鸥。它一直跟着船——它在那儿呢,它在穿过尾波——它飞过船舷了。”

    斯蒂芬瞥见了翅膀——巨大的翅膀——他沿着跳板向船头跑去,想看个清楚。从跳板到船腰只有不到六英尺高,但斯蒂芬被异常猛烈地抛了下去,他的头撞在一门大炮的铁制驻退索上。

    他们把他抬到船尾,放在杰克的小床上。除了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和微弱的脉搏,他毫无生气。马丁从船的深处爬上来,在那儿找到了他。

    “见到你很高兴,马丁先生。”杰克叫道。“可是你肯定还不该走动,你的腿……因为你懂医术,我才叫人去问你,是不是该给他放血。我们没办法把他弄醒过来;”

    “我不能同意放血。”马丁摸了摸斯蒂芬没有反应、没有知觉的头,说道。“我也不建议用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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