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她感叹道,“真是法国人的报复手段。”
贝思抱着一沓书走进早餐室,问道:“妈妈,你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
“不可思议。”
“你讲得对。”玛丽把一盒麦片放在餐桌上。“这是给你买的新鲜麦片,你一定爱吃。”
贝思坐在桌前,细细研究其说明:“我不能吃这东西,否则你会杀死我。”
“别往我脑子里灌任何这种想法。”玛丽训斥道。“请吃你的早餐吧。”
十岁的儿子蒂姆跑进来,爬上椅子就嚷道:“我要吃腌肉煎蛋!”
“怎么忘了说早安?”玛丽提醒他。
“早安。我要吃腌肉煎蛋!”
“请吧。”
“啊,妈呀,快点,我要迟到了!”
“想到上学,真令我高兴。雷诺兹太太打电话告诉我,你的算术不及格,你该怎样解释?”
“早就料到了。”
“蒂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呀。”
“本人也觉得这不是好笑的事。”贝思趁机火上浇油。
蒂姆向他姐姐做个鬼脸:“你想笑,照镜子去!”
“够了,”玛丽叫道,“都规矩点!”
她头痛欲裂。
蒂姆请求道:“妈妈,放学后我可以去溜冰场玩玩吗?”
“你现在就在薄冰上溜滑。放学后就回来温习功课,大学教授的儿子算术不及格,脸往哪儿放?”
“这有什么?你又不教数学。”
“他们现在才学两位数,就搞成这副模样,”玛丽忧郁地想,“到了九位数、十位数,以至更多的数,不知会糟到何种地步。”
贝思问:“蒂姆告诉你他的拼写也得了D吗?”
蒂姆瞪着姐姐:“听说过马克·吐温这个人吗?”
“马克·吐温与你的拼写有何关系?”玛丽问。
“马克·吐温说,他瞧不起只能以一种方法拼写文字的人!”
拿他们没办法,玛丽想,孩子们比我们聪明得多。她包好两个孩子的午餐,不由担心贝思吃不吃,这女孩疯疯癫癫地在节食。
“贝思,一定要把午餐吃光。”
“如果里面没有防腐剂的话。我才不想叫贪婪的食品老板毁了我的健康呢。”
早先那些优质食品跑到哪儿去了?玛丽感慨地想。
蒂姆冷不防从贝思的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条,“瞧瞧,”他快活地大叫,“亲爱的贝思:自习时我俩坐在一起好吗?昨天,我一直都在想您……”
“还给我,”贝思咆哮道,“那是我的东西。”她伸手去抓,蒂姆一下子跳得老远。
蒂姆扫一眼便条上的签名:“哈,这个人叫弗吉尔。你不是在和阿诺德相爱吗?”
贝思一把抢过纸条,“你懂什么叫恋爱?”玛丽的这位十二岁的千金老气横秋,“你还是个娃娃。”
玛丽的头如同被什么东西敲击着。“孩子们——饶了我吧!”
她听见门外校车在鸣喇叭,蒂姆和贝思一齐向门口奔去。“等等,你们早点还没有吃完!”玛丽叫道,追着他们来到过道。
“妈,来不及了。”
“再见,妈妈。”
“外面冷,穿好大衣,系上围巾!”
“我的围脖丢了!”蒂姆答道。
他们走了,玛丽精疲力竭。当母亲如同站在台风中心一样艰难!爱德华走下楼,她抬眼望见他,精神为之一振。这么多年了,玛丽想,他还是那样英俊,魅力不减。当年,正是他的高雅举止,一下摄走了玛丽姑娘的芳心。平时,他的瞳仁灰得温和,射出热情与睿智;一旦他迷上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