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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嘟囔道:“昨天也是西乡先生,今天又是西乡先生吗……”听起来他似乎另有所待,雄吾不禁问他在等谁。

    年轻男子目光锐利地直视着雄吾,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令他双眼充血。然后,他回答道:“是的,我从两三天前就在这里等着,可是还没见到面,算那家伙走运。”但他并未回答等的究竟是谁。

    两三天后,雄吾抱着或许会再次遇到那名年轻人的期待行至纪国坂下。但年轻人今天并未在上次那间茶社现身,雄吾怀着有点失望的心情在店里落座,叫了一杯冰麦茶。不久,一名男子把茶送上,雄吾正想伸手接过,突然被人反手一扭,他愕然站起时,已被人从背后抱住。在三四名壮汉的包围下,雄吾立刻倒在地上,一转眼就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雄吾犹在发呆,只听其中一人哼哼冷笑道:“我们是警察,你最好安分点儿。”

    他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带去锻冶桥门的东京警视总署?,在此拘押。

    负责侦讯的警官问他身份,一听他回答是佐土原士族,便说:“原来是贼党。”这下子更认定他是罪人了。

    接下来的侦讯他完全无法理解。譬如,你和山本都在哪里联络、你们约好用什么方式、打算在哪里狙击伊藤内务卿,等等,问的都是他连想都想不到的问题。

    高知县士族山本寅吉是从这一年六月开始跟踪伊藤(博文)参议,并企图暗杀他的。他曾放话,说他要继承之前在纪尾井坂刺杀大久保(利通)内务卿的岛田一郎遗志。他平时的言行举止本就有点奇怪。山本为了辨认伊藤的长相,先在六月下旬去伊藤府邸递名片要求面访,但被守卫警员以公务繁忙为由挡了下来。翌日他再次造访,结果还是一样,第三天去的时候正值伊藤赴议会,所以直接被撵走。这下子他放弃了面见的念头,卖掉友人的怀表,买了一把短刀,埋伏在伊藤位于灵南坂的宅邸附近。但该处戒备森严,他没机会下手,于是决定在纪国坂下的茶社埋伏,趁他从议会返家途中狙击。

    马车果然来了,可是打头阵的是西乡参议,虽窥见随后的车阵中有一人可能是伊藤,但那人正摊开报纸阅读,看不见脸,他担心认错人,于是那天先回家了。翌日(三十日),山本又到那家茶社等着。等待时樋村雄吾偶然出现,跟他聊了几句。不久后马车来了,但那天只有西乡。他左等右等仍不见其他马车,只好怏然返家。当晚山本因友人告密被捕。雄吾受到怀疑,乃因他凑巧在茶社和山本说过话,被茶社老板清水某误认为是山本的同志,遂向巡警密报,所以警方才会埋伏在那里等雄吾来。

    雄吾在警视总署坚称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他也真的没别的可说。但警方却认为他态度傲慢,甚至严刑拷问,每次侦讯都把他整得死去活来。最后在他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送回拘留所,但他始终没有屈服。警方虽然在调查完山本之后也逐渐发现似乎抓错了人,但雄吾的不屈服令审问者很不高兴,本来十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硬是耗了二十天。

    当时有个男人与雄吾关在同一间牢房。此人名叫卯之吉,是神田某家纸店的儿子,年纪轻轻还很贪玩,因为赌博被抓进来。他对雄吾每天的英勇表现很佩服,在牢内亲切地照顾雄吾。再加上雄吾的罪名是国事犯,更令他崇敬。雄吾觉得此人有点搞错了对象,不过卯之吉在得知雄吾是冤枉的以后,依旧不改尊敬态度,甚至还对他说:“那就更值得同情了。”

    卯之吉先获得释放,临走前表示:“看到你,让我决心好好做人。等你出去以后,请务必来找我。”说完把详细地址告诉雄吾之后才离开。

    雄吾好不容易获释时身体已被折磨得半似病人,于是他决定接受卯之吉的好意前去投靠。卯之吉家的店铺远比想象中更气派,雄吾甚至想不通,这位少东家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为何会去赌那点小钱。少东家卯之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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