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部电影,”刘易斯解释道:“他们把尸体装在一个放木乃伊的箱子里。”
“什么尸体?”奥黛丽惊惧地叫起来。
刘易斯似乎大受鼓舞。
他委实从未惊吓过人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新来的仆役,对他来说海伦·洛林小姐只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宇而已;他想到了谋杀,在报上读过的那种血淋淋的谋杀,而且这几名听众脸上的表情令他情绪更加高昂,大口喘气,腹内思潮翻滚。
“刘易斯的意思是,”,班森忙不迭解释:“主人楼下的房内有两三具从埃及带回来的棺材,”他愈味深长地看了吉特一眼,“其他的含义,吉特先生,您可以猜到了。”
“知道了”吉特说,“你查看过石棺内部了么?”
“是的,先生。”
“那你有没有发现……”
“没有,先生。”
“但我又有了个想法,”司机坚持道:“我是说另一部电影。不管怎么样,先生,小姐总该在什么地方吧,可是现在呢?在另外那部电影里面,他们把尸体藏在墙壁里头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刘易斯有些词穷,遂做了一个似要环抱整座大宅的姿势,“看着这地方,先生!知道我的意思吗?”
吉特·法莱尔重新燃起了希望。
“一个秘密的藏身之地,”他说,“这想法不错。你听见了没,班森?”
“是的先生。”
“你以为如何?”
“恐怕不可行,吉特先生。”
“为何?”
班森低声致歉,随即绕过吉特身边,走到那排窗户下低矮的书架旁。他们静静地看着他,木柴在炉火中砰地爆裂开来。班森戴上一副镶边眼镜,俯下身子挑出一木蓝色的厚书。当他拿着书转过身来时,那眼镜配上微红的肤色,令他看起来就像一位普通的牧师。
“先生,”班森举起那本书“这是赫雷斯·林内尔的巨著。”
“哦?是本什么书?”
“先生据我所知,林内尔先生乃是秘道、暗室领域中现今仍健在的最权威人士。可否让我为您选读书中的若干片段?”
吉特觉得领口发紧。
“你是打算告诉我们”他问道,“塞文大宅中并无此类秘密的处所?”
班森低下头。
“是的,先生。经老爷的许可,林内尔先生在此进行了为期两周的检查,他十分确定地表示,出于一些建筑学原因,我没太听懂的原因,这里不可能存在任何的密室。”
班森打开书,缓缓翻动书页,指尖停在他要找的那一处。
“怀着极大的遗憾之情,本人特声明如下,”他高声读道,“塞文大宅乃根据首任塞文伯爵夫人奥格斯塔之愿建成,她对哥特式情怀的喜爱在图书馆中仍可见一斑。似乎由此可推测,如此一座宅邸不可能全无机关。然而本人经过弹精竭虑之探察……”
“然而就是没有机关”,见班森停止诵读,吉特接过话来,“那海伦究竟身在何处?”
“我无从得知,先生。”
“如刘易斯所说,她总该在什么地方的吧!你总不会要我相信……相信……”
他们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扭头去看那盏青铜神灯。
它端坐在壁炉上,浅显而租糙的纹路环绕灯身。不知是否出于他们的想象,它似乎已经开始氤氲出缕缕毒雾,周遭的空气皆已被其感染。它触及了人心深处的迷信,渗进他们的脑海中,开罗某家疗养院内,吉尔雷教授那乌黑肿胀的尸体浮现在眼前。那么海伦呢?
“如从未存在过一般。”奥黛丽喃喃自语,“灰飞烟灭。”
随即,遇上了吉特的眼神,奥黛丽惊醒过来。她站起身,连忙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