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哪儿来的?是谁的?弄清这点很重要。”
她抢过镜子,仔细端详:“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也许是一个仆人的东西。”
“的确,是一个仆人。”他说,“只是太奇怪了……这里有个巧合……”
这时,热纳维耶芙走进客厅。亚森·罗平被一扇屏风挡住了,她没有看见。她一进门就嚷道:“哟!您的镜子,多洛莱……这么说,您找到它了?……自从您让我帮忙寻找以来,我们费了多少劲呵!……它藏在哪儿啦?”
年轻姑娘又往外边走,说:“啊!太好了!……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立即去说一声,让大家不要找了……”
亚森·罗平没有动,完全被弄糊涂了。他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做不到。多洛莱为什么不说真话?为什么不把这面镜子的情况说清楚?
他闪过一个念头,就有些随便地问:“您认识路易·德·玛尔莱舍?”
“对。”她观察他的脸色说,好像要努力猜出他的心思。
他极为不安地走过去:“您认识他?他是谁?是谁?是谁?您为什么不说?您是在哪儿认识他的?说吧……答话呀……我求您了……”
“不行。”她说。
“可是必须这样做……必须……您想想路易·德·玛尔莱舍是什么东西!杀人犯!魔鬼!……您为什么一点口风也不漏?”
这回轮到她把手按在亚森·罗平肩膀上了。她用坚定的声音表示:“听我说,您不要再问了,我绝不会说的……这是个秘密,将随我一同死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发誓,不让任何人知道……”
亚森·罗平站在她面前,惶恐不安,脑子里一片茫然。
他记起斯坦韦格的缄默,记起他要求老头说出可怕的秘密时老头的恐怖表情。多洛莱也知道,但也不说。
他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外面的清新空气,广阔的空间让他觉得舒服一些了。他跨过花园围墙,在田间徘徊了好久,最后大声说:“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好几个月以来,我一边战斗,行动,一边操纵那些有助于我执行计划的人物行动,却忘记了关心他们,看看他们脑子里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了解皮埃尔·勒迪克,也不了解热纳维耶芙,更不了解多洛莱……我把他们当作傀儡,其实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今天我是碰了障碍……”
他跺了跺脚,嚷道:“碰的是并不存在的障碍!热纳维耶芙和皮埃尔的精神状态如何,我倒并不着急……等我在韦尔登兹把他们安顿好了,再来慢慢研究不迟。可是多洛莱……她认识玛尔莱舍,却什么也没说!……为什么?他们有什么关系?她难道怕他?她怕说漏了嘴,他万一逃出来,会来报复?”
晚上,他来到花园深处他下榻的小木屋,闷闷不乐地吃了晚饭,把一肚子气都出在奥克塔夫身上,不是怪他菜上慢了,就是上快了。
“我受不了了。你让我独自待着……你今天老是干傻事……这杯咖啡呢?……糟透了。”
才喝了半杯,他就把杯子扔了,来到花园里散步,走了两个多小时,反复考虑着同一些事情。末了,一个假设在他心里慢慢形成了:“玛尔莱舍越狱了。他恐吓克塞尔巴赫夫人,从她嘴里得知镜子……”
他耸耸肩:“今夜,他就会来拖你的脚。唉,我啰嗦什么呀,最好去睡觉。”
他回到房间,上了床,立即昏昏沉沉进了睡乡,还做了些恶梦。有两次他醒来,想点燃蜡烛,可一倒头又睡着了,就像病倒了似的。
不过他听见村里的挂钟敲响的钟点。确切地说,是他以为听到了,因为他陷入了一种麻木状态,他自己觉得还保留了意识。
他不断地做着一些梦,一些不安的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