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黝黑的意大利佬不情愿的带领下,德罗米欧开着林肯轿车离开主要的公路,闪进俄文敦和泰里镇之间的一条窄路,这条小路其实是碎石铺的,两旁都是低垂的树枝。他们忽然从一个枯燥的水泥世界投入凉爽的野外。小鸟昆虫拨动他们头上的树叶,四下没有人烟,小路蜿蜒回旋穿越绿林间。
“确定就是这里?”萨姆急躁地问。
伟拉谨慎地点头:“应该没错。”
他们好像穿过无尽的森林,大家沉默无语,脸色苍白。
终于要看见艾尔斯博士了!好像过去数个星期的迷惑就要一扫而空。他们紧张地看着窗外的树木飞驰而过。
绿叶渐渐消失,他们又来到另一条小径——他们离开主要道路一英里后碰到的第一个出口。这条小径是车道,像蛇一般岔往左边,穿过灰扑扑的矮丛,通往约一百五十英尺外似有房子的地方。从林隙间,可以看见耸起的屋顶到处破破烂烂。
“在这里停。”伟拉说,“就是这里了,现在我可以……”
“你给我坐好。”巡官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对德罗米欧说,“别紧张,老兄。”他已经把车停好,“我们不要吓跑任何人。大家安静点。”
德罗米欧好像手捧羽毛似地操纵着方向盘,把车头插进旁边狭窄的巷道。车子轻轻地向前爬行,巷道宽敞了一些,接着是一小块空地,眼前一栋破旧的房子仿佛历经风吹雨打,原来白色的油漆现在已经是一片肮脏的灰黄。漆鳞卷翘,使得整栋建筑有如剥皮的马铃薯。房子前有个很小的阳台,木制的阶梯塌落凹陷。门户倒是很结实,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上护窗板。屋旁的树枝轻擦着墙壁。屋子左边倚着疲倦的老柴篷。离柴篷不到十英尺的地方有个摇摇欲坠的一处房舍,显然是一间车库,两扇门都是关着的。屋子和车库吐出的电话线和电缆神秘地投入野外之地。
佩辛斯赞叹说:“真是美丽的废墟啊!”
“嘘!”巡官生气地说,“德罗米欧,好。其他人留在这里守着。我去探路时,乔,别打什么歪主意。如果你肯合作,我保证你不用受罪。”
他很快爬出车子,穿过空地,登上阳台,尽管有着笨重的身材,动作竟然出奇的轻盈。门上的油漆虽然遭受和墙一样的命运,到底还是结实的木板,门边有一个小电铃。他避开这些,悄悄绕到阳台上,想要从窗户往里看。可是密实的护窗板不容他如此试探。他轻轻走下阶梯,消失到房子左边。三分钟后,他从右边出现,摇摇头。
“该死的房子好像没人要。好,看看吧!”他勇敢地走到阳台,用力地按下电铃。
一瞬间——快速得好像他一定在某个孔隙偷窥——一个人打开门走出来。门一打开,上面有铃铛响起,古老的玩意挂在门上方,只要门稍微一动,铃铛上方的弹簧就会发抖弹跳。这个人身材高大,老态龙钟,苍白的脸上布满皱纹。他褪色的灰眼睛在巡官身上稍事停留,便投向阳光下的大车,然后又折回来。
“先生,有事吗?”他的声音有些尖锐,“我可以效力吗?”
“这房子是艾尔斯博士的吗?”
老人热切地点头,显得有些高兴。他微笑着搔搔头,“哦,是呀,先生。你有他的消息了?我开始担心……”
“啊,原来如此。等一下,”巡官走到阳台边缘,“你们最好都上来吧!”他语调凄苦,“看来我们有得等了。”
憔悴的老人带着他们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小小的客厅。房子内部很阴凉。客厅的家具全都旧得发亮,老地毯,老壁画。一股好像灵堂才有的酸气扑鼻而来。老人忙着打开护窗板和窗帘,房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寒酸、更令人厌恶。
巡官冷冷地开头说:“首先,我们想知道你是谁?”
老人开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