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坐下。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他冷淡地问。
“亲爱的伯登,我来可不是求助于你的外科技术的。”哈多一边笨拙地坐下,一边微笑着说。
“那看来我多虑了。”
“我很佩服你的足智多谋。昨天我收到了一张非常有趣的传票,我想大概是你的功劳。”
“我之所以允许你进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有事请和我的律师联系。”
“我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粗鲁呢?难道你夺走我的爱妻不是事实吗?你在动用民法时至少应该考虑一下我作为丈夫的权利吧?”
“我的耐心大不如前,”亚瑟说,“我斗胆提醒你一句,我曾对你大发雷霆,结果怎样你很清楚。”
“噢,伯登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对此后悔了呢。”哈多回答道,丝毫不感到害臊。
“我的时间很紧。”亚瑟说。
“那我就直奔主题了。我打算提交对我妻子的反诉呈请书,而你则是共同被告。”
“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亚瑟愤怒地大声喊道,“你我都很清楚,她是清白无辜的。”
“我只知道她和你一起离开了酒店,并且迄今为止一直受到你的照顾。”
亚瑟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想痛打哈多一顿。他干笑了一声。
“随你怎么做。我还真是不害怕。”
“天真的群众是没有判断力的。你放心,我一定能编出一个动人的故事,毁了你的事业,逼着你辞退在各个医院引以为豪的职位。”
“你忘了一点,这桩案子并不会公开受审。”亚瑟说。
哈多凝视着他,一时答不上话来。
“你说得没错,”他最终微笑地说道,“我忘了这一点。”
“那恕不远送。”
奥利弗·哈多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张硕大的脸。亚瑟充满鄙夷地看着他,然后按了按铃,一位仆人立刻走了进来。
“带这位先生出去。”
哈多镇定自若地向门口走去,没有表现出半点儿慌张。
哈多的示弱让亚瑟松了一口气。他的律师早就向他断言奥利弗不敢为这件案子辩护。
玛格丽特对诉讼的细节逐渐表现出了兴趣。她的心中满是重获自由的迫切渴望。她一点儿也不惧怕打官司的烦琐,谈起哈多时也不再害怕得花容失色。她的身体日益强壮,人也逐渐开朗起来。她那迷人的笑声回荡在她们的小屋里,就像当初在巴黎的画室时一样。她的朋友们都相信,用不了多久,原先的玛格丽特就会回来了。案子在七月底开审,之后便是长假,祖西答应玛格丽特,待案子一结束,就带她去国外旅行。
但没过多久,玛格丽特的状态又起了变化。随着开审日期的临近,她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她终日愁眉不展,总是久久地陷入忧郁的沉默中。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将要向冷漠客观的陌生人坦言自己婚后最私密的生活细节。但后来她的紧张已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释的范围,于是祖西不得不给亚瑟写了一封信。
祖西非常为自己的理智而自豪,因此看到自己如此心烦意乱时,她感到很伤自尊。她很担心,也很不快乐。对她来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接受玛格丽特并不容易。她毕竟只是个凡人。虽然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到气愤,因为亚瑟理所当然地牺牲了她的利益。他的脑子里除了玛格丽特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因此对他来说,祖西仿佛理应全身心地为玛格丽特的幸福操劳。
祖西寄完信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晚很美,群星闪烁,平静安宁。那怡人的静谧就像是一剂灵药,抚慰了她的烦扰。她在窗前坐了很久,直到感到内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