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姐!”
“小姐,我们非常抱歉来打搅你。”
“别这样说,凯莉,什么事?”
当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躺在那儿,盘算怎么才能重新塑造威尔弗里德,又不至于把你的整个情节都摧残,接着刚刚跌入那些防腐的公爵尸体萦绕于脑中的模模糊糊的睡眠,这时却被两个穿着睡袍、情绪激烈得几乎要歇斯底里的仆人猛地揪到现实意识中,这不能不说是件恼人的事。
“哦,小姐,院长让我们过来告诉你。有个东西把安妮和我吓坏了。我们差点就抓到了。”
“抓到了什么?”
“不知道那是什么,小姐。在科学讲堂,小姐。我们就在那里看到的。太可怕了。”
哈丽雅特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现在已经跑了,小姐,她那时肯定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这到底会怎样,所以就想应该去找人过来。”
“看在上帝的分上,凯莉,告诉我吧。坐下来,你们两个都坐下来,从头讲起。”
“但是,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从暗房的窗户,那人就是从那里跑的。我觉得她有可能正在谋杀什么人。房间是反锁着的,钥匙在里面——也许会有一具死尸横在那里,满地是血。”
“别胡说了,”哈丽雅特说,但她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开始找拖鞋,“如果是有人要搞什么鬼把戏,我们必须去阻止它。但不要说什么血啊尸体啊之类的胡话。那个人跑去哪里了?”
“我们不知道,小姐。”
哈丽雅特看了一眼情绪激动、身材粗壮的凯莉,她的脸已经皱了起来,并微微抽搐着,眼神惊慌失措,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没想到现任仆人总管原来这么不沉着,她那旺盛的精力似乎都变成过大的甲状腺了。
“那院长在哪里?”
“小姐,她在讲堂门口等你。她说让你过去一”
“好的。”
哈丽雅特把手电筒放在睡袍口袋里,和访客们匆匆出去了。
“现在,赶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声音压低些。”
“小姐,安妮过来跟我说——”
“那是什么时候?”
“十五分钟之前,小姐,差不多那个时候。”
“差不多,小姐。”安妮说。
“我在床上睡觉,连个梦也没做。然后听到安妮说:‘凯莉,你的那串钥匙呢?讲堂里有什么东西很奇怪。’然后我跟安妮说——”
“等一下,安妮有话想说。”
“好的,夫人,你知道在新四方院后面的科学讲堂吗?从我们那幢楼里可以看到的那间屋子。我大概一点半的时候醒了,然后看见讲堂里有灯光。我觉得这有点奇怪,都这么晚了。然后我看到窗帘上有个影子,像是有个人在动。”
“那窗帘是拉着的?”
“是的,小姐;但那是浅黄色的窗帘,你知道的,所以那个影子看得很清楚。我看了一会儿,那影子没了,但灯还亮着,我就觉得很奇怪。然后我去把凯莉叫醒,让她给我钥匙,我要去看个究竟,以免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然后,她也看到灯光了。我说:‘哦,凯莉,跟我一起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去。’于是凯莉就跟我一起去了。”
“你们是从礼堂还是从四方院穿过去的?”
“从四方院过去的,小姐。我们觉得那样会快些。穿过了四方院和铁门。我们试着从窗户往里看,但窗户关得很严实,窗帘也拉下来了。”
她们现在到了图德大楼,经过的时候,这里的过道似乎都很安静。老四方院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什么闹剧发生过。图书馆楼是黑的,只有德·范恩小姐的灯亮着,还有走道里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