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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弄他们的钻石,跟他们谈他们见到丹呀、戴夫呀、查理呀。他们都是禽兽,我恨他们。

    “我告诉你,林恩,我们这些舞台上的姑娘真可怜。她们都是好家庭出身,有志向,兢兢业业,想在艺术上提高,可是永远达不到目的。你听到过对那些合唱队的姑娘们表示同情的话,她们一个星期才挣十五块钱!还说什么合唱队的悲哀,一只龙虾就能治好。屁话!

    “如果有谁想流泪,让他为在一场蹩脚表演中担任女主角的演员流吧,她每周的薪水是三十元到四十五元。她知道她决不会再有什么长进,可是她在舞台上已经泡了好几年,希望碰到什么机遇,其实那是永远无望的。

    “还要演那些没出息的戏!在一场音乐剧中表演‘手推车双人舞’,让另一个女孩子拎着你两条小腿满台兜圈子,这比起我在三十个大城市不得不表演的白痴似的玩意儿,倒可算是个正经的戏剧了。

    “可是我最恨的还是人——隔着桌子斜着眼瞟你跟你胡说八道的那些家伙,按照他估计的你的身价,要给你买维尔茨堡⑦葡萄酒或带甜味香槟。还有观众席上的那些人,有的鼓掌,有的喊叫,有的挤成一团,有的扭扭歪歪,有的幸灾乐祸——就像一群野兽,全都眼睁睁盯住你,只要你落到他们的爪子里他们就会将你一口吞下去——啊,我真恨死他们。

    “我个人的事,我还没有跟你谈多少,是不是,林恩?

    “我存下了两百块钱,所以一到夏天我就脱离舞台,到了长岛,找到一个非常可爱的小村庄,叫做桑德港,就在海边。我要在那里过夏,研究发声法,想在秋天办一个训练班。那里有一个寡居的老妪,靠近海边有一座房屋,她有时出租一两间屋,图有个伴。她那里还有另一个房客——阿瑟·莱尔牧师。

    “对啦,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知道,林恩。我一下子就把一切统统告诉你。这只是个独幕剧。

    “我对他一见倾心,林恩。他才说出一句话,就抓住了我的心。他同那些观众席上的人不同,他个儿高而瘦,你还没有听见他走进来,就感觉到他来了。他的脸像图画中的一名圆桌骑士⑧的脸,说话的声音像大提琴独奏。而他的风度啊——

    “林恩,如果你将约翰·德鲁⑨在起居室的那场最精彩的戏同阿瑟·莱尔牧师相比较,你就宁愿约翰因扰乱治安罪而遭逮捕了。

    “我不跟你谈细节了,只想告诉你,不到一个月阿瑟和我就订婚了。他在一个卫理公会教堂传教。等我们结婚了,就会有一座餐车大小的牧师住宅,有母鸡和金银花。阿瑟常常向我宣讲天堂的一切,可是他没法抹掉我心里对金银花和母鸡的思念。

    “当然,我没有告诉他我当过演员。我恨这个行当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我要永远同它一刀两断,我觉得把事情搅浑没有好处。我一直是个好姑娘,我也没有什么事好忏悔的,除非说我是一个发声法教师。我这样说良心上没有什么不安。

    “哦,我跟你说,林恩,那段时间我很快活。我在合唱队唱歌,参加缝纫协会,吟诵《安妮·劳里》⑩一类作品,还加上美妙的口哨。每周一期的村报上称之为‘接近专业水平’。阿瑟同我去划船,在林子里散步,在海滩上捡蛤蜊,这个小村庄对我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地方。我愿意一直住在那里,要不是——

    “有一天上午,我帮那老寡妇格利太太在后廊上串豆荚,她的话多了起来,说长道短,一般房东太太往往是这样的。莱尔先生是她的世界里的理想的圣贤之徒——其实在我心目中也一样。她滔滔不绝地谈到他所有的美德和风度,最后转弯抹角地告诉我,不久以前阿瑟有过一场极其浪漫的风流韵事,结果并不美满。她似乎并不知道详情,不过她知道他受到很大的打击。她说,他比以前更苍白,更瘦,他还保存着那位女士的什么纪念品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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