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锁在他书桌抽屉里一个花梨木小木匣里。
“‘我有好几次,’她说,‘在夜里看见他闷闷不乐地朝匣子里看,假如有人走进他房间,他总是立即将它锁起来。’
“嗯,你能想象得出过了多久我才挽着阿瑟的手腕带他走下讲台,在他耳边小声咕唧。
“当天下午我们在海边上驾一只小船,在睡莲中间荡来荡去。
“‘阿瑟,’我说,‘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对别人有过爱情。可是格利太太告诉我了,’我继续说下去,让他明白我知道他的事。我恨一个男人说谎。
“‘在你来以前,’他瞧着我的眼睛坦率地说,‘我有过一段爱情——而且很热烈。既然你知道这回事,我要对你绝对坦白。’
“‘亲爱的艾达(当然我在桑德港的时候用的是真名),’阿瑟说,‘这前一回爱情完全是精神上的。虽说那位女士唤起了我最深刻的感情,而且我以为她是我理想中的女子,我却从来没有同她见过面,也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话。那是一种理想中的爱情。我对你的爱,虽说同样很理想,可是有区别。你不会让那件事在我们两人之间产生芥蒂。’
“‘她漂亮吗?’我问。
“‘她很美,’阿瑟说。
“‘你常常见到她吗?’我问。
“‘大概有十来次,’他说。
“‘总是远远地见到吗?’我问。
“‘总是从相当远的地方,’他说。
“‘而你爱她?’我问。
“‘她仿佛是我理想中的美丽和幽雅的化身——是我理想的心灵,’阿瑟说。
“‘而你锁着的那件纪念品,你不时对着它呆看的,是她送给你的吧?’
“‘是我珍藏的纪念品。’
“‘是她送给你的?’
“‘是从她那里得来的,’他说。
“‘不是她亲手送的?’我问。
“‘不能算做亲手送的,’他说,‘但是来得相当直接。’
“‘你为什么不同她见面?’我问。‘是因为你的身份同她很不同?’
“‘她比我高多了,’阿瑟说。‘你听我说,艾达,’他接着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会为此妒忌吧?’
“‘妒忌!’我说,‘真是,你说到哪里去了!比起我知道这件事以前,这使我十倍地尊重你。’
“确实如此,林恩——如果你能理解的话。这种理想的爱情是我从来没有领会到的,我觉得这是闻所未闻的最美丽最光荣的事。你想想看,一个男人爱一个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子,对于他心目中的形象忠诚不渝,我听了真觉得了不起。我过去认识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带着钻石,带着廉价的耳坠来找你的。或者答应提高你的薪水——而他们的理想——算了,不说他们了。
“对了,这使我比以前更尊重阿瑟。我不会忌妒他过去崇拜的遥远的女神,因为不久他就要成为我的亲人。我开始将他视为人间的圣贤,跟格利老太太的看法一样。
“当天下午四点钟光景有人来找阿瑟,要他去看教区里的一个病人。格利老太太躺在榻上打呼噜,剩下我一人不免有些寂寞。
“走过阿瑟的书房时我朝里面看看,看见他那串钥匙挂在书桌的抽屉上,忘了取下来。嗯,我想我们有时候都像是蓝胡子?的太太,心怀鬼胎,不是吗,林恩?我决定要看一看他秘而不宣的纪念品,倒不是想弄个水落石出,不过是为了好奇。
“当我打开抽屉时我猜想那纪念品会是什么。说不定是一朵干瘪的玫瑰花蕾,是她从阳台上丢给他的;也说不定是她的图片,是他从杂志封面上剪下来的——她在社会上地位很高。
“我打开抽屉,看到了一只男子硬领匣大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