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迅速一一介绍了一遍:“我收集古兵器很多年了。虽然我们一年只来住几个月,但我觉得,这种收藏就适合放在本地。这个绳子一样的东西是投石器。把石头放在上面的小包里,举起来绕着头甩,石头就会飞出去。牧羊人大卫⑧就是用它杀了巨人歌利亚⑨。这个是印度的弹弓,两条皮筋中间固定着弹匣。”
“真不寻常,”我父亲低声道,“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些标枪是澳洲土着用的。当然,这回旋镖你们应该很熟悉了。这些是飞镖、标枪和投掷的飞梭。隔壁的杰姆·弗里曼可以跟你们讲讲,在大战中,他怎样从飞机上往下扔飞镖的故事。”
“请看,这个木制标枪投掷器来自南非。把枪头插进这个孔,投柄就像连在手臂上一样好用。爱斯基摩人使用的鱼叉也有类似装置。然后,请看巴塔哥尼亚人⑩用的链球,一根手柄上用皮带连着三个球,主要用来勒毙猎物。”
我抢先走到另一个展柜前:“这些宝剑的年代似乎近些。”
“那些啊,是西太平洋岛屿原住民用的仪仗宝剑。”赛克斯顿说,“注意看这个棍子,边缘磨成鲨鱼牙齿状,足以致命。有时候我用它来杀死受伤的鹿。看到这些椰子壳做的盾牌了吗?来自同一个地区。”如果不是他妻子打断,他可能还会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小时。“那不是詹妮弗吗?”罗斯玛丽叫道。我看到窗外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正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吧,”赛克斯顿夫人对我们说,“我给你们介绍我妹妹。”
我们全跟着她来到院子里。她妹妹一边把自行车停在空置的鸡舍里一边接受姐姐的介绍。“詹妮弗,这两位是哈里和桃乐斯·霍桑夫妇,这位是他们的儿子山姆·霍桑医生,就在本镇开业。霍桑先生和夫人这礼拜来探望儿子。哈里是雷德尔的朋友。”
詹妮弗看到我们似乎很高兴:“罗斯玛丽非要让我来陪他们待一个月。能多见到几个人,我真高兴。我想,在纽约待久了,自然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
“你对自行车很熟练嘛。”我说。
“雷德尔不许我骑到树林里去。他怕我被猎人们误当成鹿。”她好看地嘟起嘴,“你会把我错当成鹿吗?”她问我。
“也许吧。”我承认道。
我们正想告别,隔壁农场的杰姆·弗里曼来了。他穿过原野,朝主屋走来,体格壮硕。我总觉得他更像一个摔跤手,而不是农场主。“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有小雪。”他对雷德尔·赛克斯顿说,“你最好打开水龙头,免得水冻上。”
赛克斯顿点点头:“我想你说得没错。”他转身对我父亲解释道,“我在小屋里准备了一个蓄水缸,有点水,方便煮咖啡、冲饮料、洗碗之类的,还可以冲厕所。”
“像家一样舒适。”我母亲干巴巴地说。她一直不怎么喜欢打猎。我还记得小时候,在礼拜天下午,父亲带我去打野鸡之后,她总会埋怨很久。
谷仓背后的大水桶上绕着一百码左右的水管。雷德尔·赛克斯顿拉起一头,牵在手里,带我们一起走向打猎小屋。“我带你们去看看明天上午活动的地方。”他说,“我会整晚开着水龙头,免得蓄水缸里的水冻上。”
他转过头对邻居说:“杰姆,明早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哈里和山姆也会来。我还想请蓝思警长。”
“很好啊。”
我们穿过两棵大橡树,翻过小山顶。在我们脚下,五十码左右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原木板搭建,由好几个整棵树干排成房顶的粗陋小屋。小屋位于池塘旁,在清晨的阳光中安静地矗立着。赛克斯顿扯了扯水管,拖着它穿过一片低矮的草地,朝山下走去。水管比浇花用的那种粗不了多少,但本地农民经常一买就是几百码,用来灌溉田地。
打猎小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